根茎纵横的老柳树,其一多半的小根茎基本都已经干枯,只剩下一些更坚固的主根,却也伤痕累累。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古老程序?但想来必然不凡。
慕少安缓缓拔起天空之矛,重新归位背后的标枪袋,一瞬间,没有了天空之矛的压制,那柳树男子的尸体直接就腐烂,臭不可言。
慕少安转身走出几步,又转回头来,看着那斑驳纠结着的老树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当然也不知道我是谁?但这并不妨碍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就以——所有杀毒猎人的名义吧,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转身,一步踏出。
小镇外面的天空依旧昏暗着,小镇里一潭死水,仿佛什么也没有生,但有血腥味在流淌,空气中,还有一种更加阴沉,更加腐朽的力量攀附过来,这应该是饿鬼诅咒,但这个诅咒真的是诅咒吗?
“呵呵!”
慕少安冷笑着,举起左手,风中有一缕刀气闪过,左手中指瞬间被划开,一滴殷红的血液滴落下来,但还未等落下,不远处一座石狮子的雕像忽然活过来,想要吞噬这滴鲜血。
这不是偶然,那条大黑狗,其地位似乎要比那柳树男子还要厉害,他慕少安的血,很香甜,但那一个月,却只有那条大黑狗独享。
这事情,越有趣了啊。
冷笑还在唇间绽放,慕少安看都不看,那扑过来的石狮子就好像撞上了一张无形大网,一片刀气爆,没有声音,只有漫天的石头粉末挥挥洒洒。
“咳咳,年轻人,好大的杀气,有什么事情非得要打打杀杀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呢?我们共同被困在这鬼镇之中,共同被诅咒所困扰,如果还要自相残杀,这岂不是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一个须皆白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从一个小胡同里走出来,慈眉善目,声音也和蔼可亲。
“你又是谁?”
“老夫曾九,在此地小有人望,也被街坊邻居信任,目前算是这小小鬼镇的镇长,年轻人,听我一句劝,我们现在所有人就像是即将坠入万丈深渊的蚂蚱,只靠着一条细细的草绳维系,因此,就算从前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们难道不能先放一放,大家伙齐心协力,渡过这难关,等出了这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再不济,我们大家伙儿好好商量一下,不管那柳大元对你造成了怎样的损失,我们加三倍赔偿还不行吗?有句话说的好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钱财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几倍!随便你开口。”
老头儿中气十足,范儿也够酷,很有点指点见山,睥睨天下的味道,换句话说,就是一切尽在把握的霸气。
慕少安这一回终于畅快的笑了起来,“老家伙,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做一个自我介绍,不是姓氏名字的自我介绍,而是我的身份。我是一个杀毒猎人,这个职业对于你们来说,也许很陌生,甚至从未听过,但是没关系,我敢保证,你们很快就会记忆深刻,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种,哪怕到死,都不敢忘记!哪怕在最深的夜里,最安全的堡垒里,也会睡不安寝。”
“而我们这些杀毒猎人存在的意义,就是送你们去重新投胎,下辈子做一个好人,所以你现在还想来收买我吗?哈!你们怎么可能会懂?这世上,真的有一些事情,是钱财利益所无法撼动的,也真的会有一种力量,不是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所能理解的。老头儿,你应该感到庆幸和荣耀,慕大爷我杀人从来不唧唧歪歪,从来不给人讲大道理,但是这一次,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宣告,我们来了,学会战栗吧!”
“杀了他!”
慕少安话音未落,那曾九就已经怒吼起来,同时身体向后飞退,一眨眼之间,整条小巷,居然冒出几百个一摸一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