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似乎看懂了些什么，转头看了眼蒲氏，娘两心照不宣似的，相视微微露了一笑。</p>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往前。</p>
钱氏不再嘚瑟，还没长出几天的翘尾巴也缩了回去，蒋老头还是一如往常的脸色阴阴沉沉，尤其是对上钱氏和她那一屋子的丫头。</p>
事情好像就那么过去了。</p>
蒋老头子和钱氏等人的美梦落了空。</p>
钱氏的性情一天比一天的狂躁，她也不敢在别人面前发气，只在自己的五个闺女面前撒火。</p>
小五妞现在天天躲她娘躲得，连东屋都不想进去，只愿意黏在珍娘的身边。</p>
“珍妞姐，你要是我亲姐就好了。”</p>
院里的大人们都去后面的菜园子里收土豆去了，今年的天冷的早，才九月中旬，大伙就都穿上夹棉衣裳了，蒋老头担心天气太寒了，土豆存不住，还得再挖上一个地窖来存放。</p>
珍娘跟着干了小半天的活，她人小力气小，也干不了重活，蒲氏只让她跟着捡捡土豆。</p>
五妞就赖在她身边，跟她一处里捡，就连她要去茅坑上个厕所，都非得跟着。</p>
“我也想做二婶的闺女。珍妞姐，要不，你跟二婶说说，让我搬到你们屋里去住吧。”五妞悄悄的凑近了珍娘说道。</p>
小丫头童言无忌，也不懂很多，言语间只顾着倾诉了自己的艳羡。</p>
她就特别的羡慕，自己二婶那一屋的气氛。</p>
一屋子人和和气气，说说笑笑的。</p>
“我娘太凶了！对了，还有我大姐，也把她搬过去吧。我娘老背着人，在屋里打她，昨儿个还拿手掐她来着，掐的可疼了。”</p>
珍娘有些吃骇，以前钱氏虽说无视几个闺女，但也没动过手啊。</p>
“娘还一边掐，一边骂。说我大姐没用，都是因为我大姐，才让她得不着银子，买不到什么生子的方子，生不出儿子，在家里处处受气啥的。”</p>
五妞显然已经在珍娘面前无话不说了。</p>
珍娘了然，原来还是那一茬没过得去啊。</p>
知道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感慨，这有些人啊，就不能给她个希望。</p>
尤其是像钱氏这样，原本已经生活在绝望死水里的人，只要有一点浮出的影子，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腾，却扑腾到最后，成了一场空。</p>
这让她如何接受？</p>
珍娘看了眼埋头干活的一声不吭的蒋金凤，前段时间钱氏特意给她做的那一身新衣裳，早就已经不见了影，又换回了那一身靛蓝色的补丁衣裳。</p>
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闷不吭声的大堂姐，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华里，身上却找不出一点点青春的气息了？</p>
仿佛这才几个日头的时间过去，那一直弯腰的背影，那没一点生气的表情，生生的衬老了她的年纪。</p>
上回的事情虽说没有刻意的往外宣传，但是还是有那眼尖的村里人，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的动静。</p>
所以，这些天，已经有些风言风语的传闻，在左邻右舍间传荡。</p>
蒋老头子已经发了话，让赵氏尽早把她嫁出去。</p>
珍娘有些担忧，这个大堂姐未来的生活，将会落在何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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