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渊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p>
她撑着手，闭着眼在打着瞌睡。</p>
眼底还有一层薄薄的青色，与平日里的她不一样，这时的她很安静。</p>
感觉到手中握着东西，他费劲将脑袋微微抬起了一些，便看到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被自己紧紧的抓着。</p>
他的脑子在说放开，可心却是没有动作。</p>
她的睡意很浅，察觉到他动了以后，她便睁开了眼睛。</p>
季无渊却是比她反应要快一些，闭着眼睛，装作熟睡模样。</p>
外边还未有鸡鸣声，迟玉卿见他睡得安稳，也跟着打了个哈欠。</p>
他似乎是做噩梦了，闹得她也不安生，只好在一边柔声唤他的小字。</p>
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着他，这才将他哄好。</p>
还未天亮，迟玉卿又给他掖好了被角，才将头枕在一边，爬在床边休息了。</p>
确认她已经睡着以后，季无渊才又睁开了眼睛。</p>
她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数得清她有多少根睫毛。</p>
她这回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也是一脸的疲惫。</p>
季无渊握了握她的小手，嘴边不自觉便染上了浅浅笑意。</p>
这种感觉和梦中截然相反。</p>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到底该如何报答你？”</p>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不禁喃喃自语道。</p>
他还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了，没死在萧齐的手中，也要命丧他乡了。</p>
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她。</p>
她救了自己。</p>
季无渊的心中颇为复杂。</p>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他知道，她不会害他。</p>
冷静过后，他便在想着今夜的凶险。</p>
他以为和敬阳公主合谋，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p>
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他落入圈套差点出不来。</p>
他更没想到，来杀他的人会是萧齐。</p>
若是别人，他或许还不会落到如此田地。</p>
但那人正好就是萧齐，是与他一起长大，恨他入骨的萧齐。</p>
他不确定北堂故会不会为了活命将自己出卖给萧齐，也不敢再轻信了别人。</p>
如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了。</p>
前有狼后有虎，他在明，萧齐在暗，与萧齐硬碰硬，他只有死路一条。</p>
所以，要么有人能保他不被萧齐杀，要么就是让萧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永绥。</p>
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p>
后面的可能性很小，唯有前面一条。</p>
他虽与敬阳公主合谋，但他若是自身都难保了，那与他的合谋也就毫无意义了。</p>
敬阳公主可以帮他一次，但不会屡次出手。</p>
看不到他的价值，敬阳公主还会亲自动手。</p>
也就是说，现在能帮他的人，或许只有她了。</p>
季无渊难免纠结，要毫无愧疚的利用她，他现在真的有些于心不忍。</p>
可比起别的方法，他也赌不起，唯有利用她这一个方法，风险要小一些。</p>
只因为，她足够信任他，而他便要利用她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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