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需要借助太阴天玥神体成王,以他的天资,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实力破入这领域。”
我竟然认为他放弃太阴天玥神体很不智。
流寸玥俏脸苦涩更深:“神香阁一别,才一日,他入白骨之海,为仙王授予第二任自由城主,亦将其实力拔高到武王之境。”
一日之间,实力翻天覆地,从武宗境到武王,根本没有天堑,世间人人渴望的太阴天玥神体,助其成王,对他就是个笑话吧。
少年看不上她的条件,也根本没有必要帮助神香阁,所有请求,都是她一厢情愿:“如他这种人只能拿真心交换。”
观少年,为师姐杨千婵横眉冷对龙域诸国,接掌自由之海为万灵请命,求得乃是神心无暇,俯首无愧众生,昂头无愧天地。
他的武道,唯惧亏欠,一念一力都惧世人待他真心赤诚,如少年身边朋友,他拼了命也要保护。
自由仙主,不说交换,不曾威胁,只以真心待他,渡他成王,不惧自封自由之海,万古沉沦,此般因果自成铁诺。
她流寸玥,很聪明,却也很蠢,和少年谈条件,便是作茧自缚,就算谈成了,换来的也不过是交易,何况,少年根本没有比较和她交易。
她现在有苦难言:“怕是师尊哪儿真的以为,我和他有过什么约定了,见到希望,若是因此破灭,反而,更令她难过吧。”
“寸玥师姐,师尊,命我寻你,有要事相商,尽快过去,不得怠慢。”
她担心什么,偏要来什么,身后有脚步声轻响,犹如钟声落在心海,伴随着侍女恭敬的声音,像双无形的大手推得身躯微微一颤。
“知道了。”
时间,仿佛停止刹那,念起念落中,变得更慢,最后也只有轻声一叹,从那尊天神之姿的身影中收回视线。
“说来可笑,前日,我见他的时候,换来的是神香阁上下所有的不理解,亦有师尊的责令,今日,却山水陡转,竟然是满眼羡慕。”
她七窍玲珑心,智慧通达,不逊夜子吟,经过的人儿中那些发自内心的羡慕都被瞧在眼底:“仿佛,她已经是箫楠的意中人了,一如过去,她就是夜永照的意中人。”
“这就是人心。”
人心,向来只崇拜高处,忽视低谷,却忘记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不曾经历低谷,何来高处繁华。
“她真是走了大运了,结交箫楠这样的神族天才,连大武帝都能对抗,必然有实力救助师尊,这下子,师尊宠她更是没法理了。”
议论声,很轻,却难逃她耳念,像是张张幽灵之手在身后飘舞着:“这也没办法,谁叫师尊的病情,拖延不得了,能稳定帝境,对我们神香阁也是好处。”
“这倒也是,哼,只是如此一来,未来阁主之位非她莫属了。”
有嫉妒者不爽的撇嘴,亦是很多人的共同心声:“神香阁主之位象征着绝对权势,一言九鼎,四海臣服,和夜家这样的帝城主宰平起平坐。”
神香阁,纵然实力不足以称尊东荒,亦是顶级帝道势力,阁内坐镇着帝器,为其掌舵者自然风光无限。
“附风羽,攀高枝,乘龙翅,飞上九霄,摇身一变,贵不可言了。”
这些声音,流寸玥权且当做没有听见,就算她反驳了,又能证明什么呢?
现在,人人都认为,她攀上箫楠,贵不可言,将紫微天府,母仪天下之姿,实际上那家伙根本瞧不上她。
她能跟神香阁这群姐妹说:“并非如此,之前的见面,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只是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她更是丢不起这个脸,这个苦果,还真的咽在肚子中,酿成苦水,个中滋味,自己品尝了。
“寸玥,来了吗,听你脚步声,比外面杀声还重,自你入阁以来,为师不曾见过你为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果然情是蚀骨刀,爱是穿心剑。”
不知不觉来到明上人寝居之处,重重垂纱,隔着外界视线,却依稀能看到屏风后侧躺着道美丽的熟妇,幽幽轻动,笑声隐隐:“你算是动了真心。”
她像是才睡醒的样子,声音慵懒,明明只是十几米的距离,却似乎隔着星海之界,很是飘渺,犹如风中之烛得落到流寸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