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啊,还愣着做什么!”
“找安府的大夫过来。”安文良道。
安府离皇宫很远,传太医怕是拖得太久,穆皇后担心凤明夏,没有阻拦。
出事的人是公主,安府很聪明,唤了位女大夫前来。她到时,凤明夏裙边已隐约出现血迹,只是盖在喜服之下,不太明显。
大夫蹙眉,仔细为她诊脉。
“怎么样?”穆皇后问。
她来来回回诊了三次,才敢确定开口:“回皇后娘娘,公主郁结攻心才会晕倒,至于裙边的血迹,这是小产的征兆。”
“小产……”安太傅一惊,站了起来。
“是的。”大夫点头,柔声道:“公主的身体很好,只是轻微出血,静养便好。太傅大人无需担心。”
“老夫当然不担心!这又不是我安府的孩子!”安太傅向来刚直不阿,凤元帝又是他的学生,所以他说话从不顾忌,“文良跟公主绝无越矩之事。”
大夫一惊,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安文良和凤明夏的婚事定得那么急,婚典又仓促,她以为是因为凤明夏腹中的孩子瞒不住,才这么赶的……
事实上,大夫说出那句话时,在场的百官也是这么想的。
穆皇后那一派的官员已经变了脸色,生怕凤元帝会发怒。
而淑妃那一派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从容淡定。
凤元帝揉着眉心,“皇后,这件事你可知情?”
“知道。”她曾为凤明夏召唤过太医,只要凤元帝有心查,回宫一查就知。所以在这个时候,撒谎没有意义。
“哼!”凤元帝怒极了,桌上的花瓶被打落在地上,他倏地站起来,“安先生,今日是朕对不住你们安府,朕改日会送礼赔罪。今日……朕先回宫查明真相,再给先生一个交代!”
安太傅看着凤元帝,见他真是怒火攻心,一副想掐死穆皇后的样子,便知晓他是真的不知情。
凤元帝是他的学生,他的一举一动,安太傅都了解。
点头,安太傅道:“既然如此,那便算文良和公主无缘,我安府亦不敢高攀皇室。还请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收回圣旨,这是凤元帝这一辈子做过最丢人的事。
偏偏,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他的先生,是一手扶持他登基的安太傅;偏偏,还是凤明夏造孽在前,是他理亏在先。
凤元帝咬着牙:“这桩婚事作罢。”
安太傅得了他金口玉言,总算满意了。皇室的血脉不能乱,他安府亦容不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今日这场婚宴虽然没有了,但是我安府的酒席还在,今日就当是我安某人请各位同僚齐聚一堂,各位吃喝随意。”安太傅大方道。
众官员赔着笑,说着客套话,“多谢安太傅。”
凤元帝意味深长看了穆非离一眼,尔后收回目光,道:“还愣着做什么?安排人送明夏回去,你也跟朕回宫。”
这脸,他是丢够了!
穆皇后抹着眼泪,今天何止是凤元帝丢脸呢?
她也丢脸,而且,她更担心凤明夏腹中的孩子,和永安侯府……
大概,这是穆皇后出生以来最担忧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