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公公留在萧南王府，一直没有走，似乎是没有等到凤无双，不好回宫里复命。
凤无双匆匆洗漱，简单吃个午膳，便跟着他进宫。
凤元帝只身在御花园里，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携她过来，寒公公遣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只留了他一人在旁侍候。
自她出现，凤元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又带着一种新鲜。
凤无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屈了身，“无双给皇上问安。”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这样。”凤元帝回神，不知他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坐吧。”
她乖顺坐着。
寒公公是凤元帝身边的大红人，追随他数十年。凤无双不敢使唤他，抬手给凤元帝添了茶。
凤元帝目光骤然一痛，问：“知道朕唤你进宫做什么吗？”
凤无双摇头。
凤元帝沉默了。凤无双，凤明夏都是他的女儿，楚湘染和穆烟亦是他生命中留下过浓重痕迹的女人。
而这两者之间区别太大，大到让他心虚。
如果刚刚来的人是凤明夏，她一定不会给他添茶，会指使寒公公去做。
而凤无双不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得七王府的恩情才会有今天，她没有凤明夏有的底气……
手中的茶盏变得沉重，凤元帝为他今天的行为感到不耻。
明明是凤明夏的事，却要凤无双受委屈……
“明夏的事你都知道了？”
“皇奶奶提过一些。”她回答得含糊。
凤元帝知她跟皇太后亲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从前不知道皇太后对她好是因为湘妃，只当皇太后是看在凤敬的面子上，待她如初。
如今从皇太后和穆皇后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他竟有些妒忌！
妒忌皇太后早早知道实情，妒忌皇太后能假借凤敬的面子亲近她。不像凤元帝自己，哪怕是见到她，也是委屈她……
“明夏不愿意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为此一直跟朕闹脾气，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朕。”凤元帝的声音涩涩的，“朕已经答应她，会让她嫁给穆非离，她和永安侯府的婚事大概就在月底。”
说到这，凤元帝就没了声音。
凤无双只好淡淡地“哦”了一声。
“永安侯府先前对你不住，皇室理应不该跟他们再有牵扯的。无双，这件事里委屈你了。”凤元帝最终还是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凤无双抬眸，清澈明亮的眼望着他，似要看到他心里去……
凤元帝愈发心虚，“你介意吗？”
“如果我介意，皇伯伯就不让明夏嫁入永安侯府吗？”她问。
凤元帝被她这一声“皇伯伯”咽着了，握了拳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