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陡然一疼,那汉子挥出的长剑顿时失了力道,缓缓的垂了下去。
手掌无力的捏着剑柄,那汉子瞪圆了眼睛,愕然的朝扎入胸口的长剑看了一眼,接着又抬起头满脸茫然的望着一剑刺穿他心口的龙骑卫兵士。
身为剑客,他从来没有把一个寻常的小兵看在眼里,直到临死,他还不敢相信,一剑扎穿他心房的,竟会是一个穿着皮甲的洛阳军兵士。
龙骑卫兵士与这大汉只是甫一接触,便一剑将大汉的心房扎穿。跟在这大汉身后的另两个汉子见状,吃了一惊,不由的怔了一怔。
就在他们发怔的那一刹,另外四名龙骑卫,俩人一拨,抬起长剑,觑准了机会朝着他们狠狠的扎了过去。
四柄长剑,几乎在同一时间扎进了两个汉子的身躯。身体如同触电般抖了一下,那两个汉子笔直的挺立着身子,握着剑柄的手缓缓张开,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金属与地面碰撞特有的脆响。
只是顷刻间,龙骑卫便诛杀了三个敢于反抗的汉子,被堵在酒肆内的众人,有心想要逃窜出去,可那龙骑卫军官却如同一尊铁塔般挡在门口,使得他们想逃,也是找不到出路。
“将此处所有非当城原住民者,悉数捆走!”看着厮杀刚开始时便蜷缩在墙角的酒客,龙骑卫军官一摆手,向那五名龙骑卫下达了捆人的命令。
五名龙骑卫应了一声,快步朝着蜷缩在墙角的酒客们走去,
街道上,四处都是来回奔走的龙骑卫,也到处都能看到用麻绳捆缚成一长串的外来人。
被抓的人之中,自是会夹杂着潜伏进入城内的刺客,却绝不可能如龙骑卫擒获的这般众多。
监牢的前院中,刘辩双手背在身后,默默的看着一长串一长串的人被龙骑卫押进监牢。
当 ... [,!]
(一队龙骑卫又押着一批人进入监牢大门的时候,一个年轻妇人看到刘辩站在一旁,猛的扭动了几下身躯,像是想要挣脱捆缚在身上的绳索,朝刘辩大声喊道:“久闻洛阳王仁德,如何也做出这等残虐百姓之事?”
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当面质问他的刘辩,听到那妇人的喊声,下意识的扭头朝那妇人望了过去。
他的目光如刀,眼神就犹如两柄锋利的长剑,刺向那妇人,犹如要将她当场剖开一般。
高声向刘辩发出质问的妇人,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挽着贵族女子常梳理的流云髻,衣衫也是丝绸制成,一眼便可看出,她应是出身士族名门。
“将她带过来!”微微蹙着眉头,刘辩朝押着那群人的一名龙骑卫摆了下手,向那龙骑卫吩咐了一句。
那龙骑卫抱拳应了一声,随后便一把抽出长剑,将捆缚着妇人的那截绳索割了开来,朝她肩膀上推搡了一下,冲她低喝道:“殿下唤你!”
被龙骑卫推搡了一下,妇人踉跄着向前撞了两步,揉着被捆缚的生疼的手腕,倔强的回头朝推搡她的龙骑卫瞪了一眼。
她的举止,让一直看着她的刘辩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若是做出这举动的,是个壮大的汉子,刘辩倒不会觉着有甚么不妥,可如此倔强的脾性,属于一个年轻女子,而且还是个面容非常清秀的女子,便让刘辩不由的对这女子多生起了几分兴趣。
“你是何人家中眷属?”待到女子被龙骑卫押至身前,刘辩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尽量把语气放的和缓一些,向那女子问道:“观你装束,应非小户人家女儿!”
“何人家中眷属并不重要!”让刘辩感到意外的,是龙骑卫明明已告知了那女子刘辩的身份,可她却好似完全没放在心内一般,并没有直接回答刘辩提出的问题,而是将胸一挺,颇有几分傲然的把脑袋偏向一旁,神态很是从容的答道:“小女只是觉着,殿下如此作为,很是寒了百姓之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殿下如此,莫非不怕百姓不再拥戴殿下?”
“当城百姓从未拥戴过本王!”女子的话音才落,刘辩就嘴角微微撇了撇,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对她说道:“自打本王进入当城,身旁便是刺杀不绝,若非百姓容留,刺客又如何藏身?”
“殿下只知责怪百姓,可有想过,百姓不过是要吃饭穿衣、好生活下去而已,又有何人,会因一个他们并不爱戴的王侯,而甘冒与刺客为敌的风险?”不等刘辩把话说完,那女子就紧紧的皱起娇俏的眉头,扭脸看着刘辩,话语中不无责难的说道:“久闻洛阳王仁德,小女昔日甚至曾期盼洛阳王可得了这天下,百姓也好安居乐业,不想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
被女子抢白了一句,刘辩低垂下眼睑,微微蹙着眉头,一时竟是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才是。
“大王既是如此不顾百姓之人,今日小女无辜落入大王之手,无有他念,恳请大王赐予一死!”见刘辩没有说话,女子面容冷峭的瞪着刘辩,刚从绳索束缚中解脱、还有些肿痛的双手交叠于身前,向刘辩福了一福,以很是强硬的语气,向刘辩提出赐她一死的请求。
“姑娘以为此事该当如何?”眉头紧紧的拧着,刘辩并没有回应女子的要求,而是对那女子说道:“若非如此,本王又如何将刺客一网打尽?”
“殿下身旁能人辈出,竟是无人想出个妥善的主意。”从刘辩的口吻中,听出了些许无奈,女子的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强硬,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美目凝视着刘辩说道:“此事即便交于小女,恐怕也早将刺客悉数铲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