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军队经过一场厮杀,秦军的伤亡只是很有限的少部分,而曹军的伤亡,则显然要大上许多。
清扫战场的秦军,偶尔才能发现一具同泽的尸身,可清理战场的曹军,却是忙的不亦乐乎,每时每刻都在抬着尸体往埋葬同伴的深坑走。
秦军军营中,吕布手按剑柄,站在军营外侧,遥望着对面的曹军军营。
双方驻军的地方离的很近,从秦军的军营,能一眼看到曹军军营的轮廓。
在两座军营之间,双方正在清扫战场的兵士还在来来回回的忙活着,战场上的尸体是越来越少,可经过一场厮杀的战场,地面却是被鲜血洇的一片通红。
残阳渐渐落向西方的天际,一抹橘色的光华,将天空的流云映射的一片艳红。
仰脸望着天边那艳红的残霞,吕布向身后喊了一声:“来人!”
听得吕布召唤,一个亲兵跨步站到他身侧,抱拳躬身静静的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着令各部,今夜突袭曹军!”吕布并没有去看那个亲兵,而是望着远处曹军军营,向那亲兵吩咐了一句。
“诺!”双手抱拳,身子微微躬着,亲兵应了一声,先是向后倒退了两步,而后转身快步朝着军营内部跑去。
望着曹军军营,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很清楚眼前这支曹军想要做什么,这支曹军并没有打算将他们击溃,而是想要和他们拖延时间。
而今是在豫州境内,虽说尚且挺进不深,粮草辎重还能跟得上接应,可吕布却是晓得,相比于他们,曹军获得粮草会更加容易。
双方在此处拖延的时间越久,对秦军来说,局势便是越发的不利。
吕布做出了夜袭曹营的决定,曹军军营内,孙观此时也是在帅帐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的走动着。
双方军队第一天展开厮杀,孙观便是吃了个大亏。
向来吕布的名声在世间都不是很好,不仅是因为世人认为他是三姓家奴,还有一点,就是但凡征战的将军,都以为吕布是有勇无谋,除了勇武难挡,根本就不足为虑。
可今日一战,吕布竟是利用双方战阵的不同之处,给了孙观军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此看来,倒是世人小看了这位温侯。
在孙观的帐内,还端坐着十多员偏将。
这十多人,都是早年还是黄巾之时就追随孙观,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帅帐内来回的走个不停,始终是连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偏将站了起来,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将军,我军今日一战,虽是有败,却并未影响到整个战局,将军因何这般模样?”
“首战便折了锐气,日后如何再战?”偏将的话音才落,孙观就止住了脚步,眉头紧紧的锁着,向帐内的所有人问道:“你等可有计策,再扳回一场?”
被孙观这么一问,帐内的将军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无策,他们相互看着,过了好一会,竟是没有人提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平日里在军中趾高气昂,一遇战事,便个个没了主意!”麾下将军们全都闷不吭声,孙观顿时有些恼了,环顾着他们,抬手一个一个的指着骂道:“要你等何用?”
当年在黄巾军之中,孙观也算得是个颇有城府的领军人物,他极少对麾下的将军和兵士们发火。
听得他说出这些话,帐内的偏将们都晓得,今日孙观是真的怒了,一个个都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多看孙观一眼。
“将军!”孙观正怒目瞪着帐内的将军们,另一个偏将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秦军强悍,战阵有度,我军首战便是吃了个大亏,想来若是正面交锋,也是占不到甚么好处!”
说了这番话,偏将止住了话头,抬眼偷看着孙观。
正满心烦闷的孙观,晓得那偏将后面定然还是有话要说,朝他摆了下手说道:“你且说下去!”
得了孙观的允诺,偏将抱拳躬身,接着对他说道:“将军眼下忧心者,并非可否击破秦军,而是秦军如此强悍,我军可否长久支撑!”
点了点头,孙观并没有言语,偏将的话,倒是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只要在此处能够与秦军周旋十天半月,援军必定能够来到,届时大军齐出,两万秦军,即便再强悍,也是支撑不住曹军的人海战术。
“既然将军只是要长久支撑,不若今晚且给秦军一个突袭,打的他们疼了,他们自是不敢贸然向我军发起总攻!”见孙观点头,那偏将才最终说出了他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