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王将战马给了别个,将来在沙场之上,或许还有个三两成把握能够夺回,可偏偏秦王是将赤兔还给了吕布。
那吕布乃是世间第一猛将,天下英雄诸多,谁又敢同他单打独斗?
赤兔重归旧主,关羽对它,也是彻底的断绝了念想。
狼狈不堪的回到在许都的住处,回到府中,关羽连续两天闭门,任何人也是不见。
一直闭门到第三日午间,关羽还是躺在铺盖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憋闷事。
在曹操麾下行事,曹操虽说待他不薄,可曹军不缺猛将,他在曹军之中,也只能算得是武艺还过得去。
即便前往官渡,重新加入曹军,丢失了赤兔马,关羽也是觉着颜面有些过不去。
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听到有人叩门,关羽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嚷道:“说了本将军不吃饭食,莫要总是前来搅扰!”
“二叔,是我!”敲门声止住,门外传来的竟是糜夫人的声音。
听出是糜夫人,关羽一骨碌爬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了开来。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正是糜夫人。
糜夫人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陶罐,陶罐里有着半罐黄橙橙的粟米饭。
在装着粟米饭的陶罐旁边,摆放着两支小碗,一只小碗里放着几根腌制的青菜,另外一只小碗里,则是码着切成薄片的熟肉。
“二叔自前日回来,便将自家关在屋内,着实让人担忧!”关羽开了门,糜夫人双手捧着托盘,递到他的面前,轻声对他说道:“且不论如何,二叔也当吃些饭食!”
糜夫人亲自送来的饭食,关羽自是不敢不接,他连忙接了,向糜夫人谢道:“多谢嫂嫂!”
“曹公已然领军前往官渡,二叔有何计较?”关羽接过了饭食,糜夫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微微红着脸,向他问了一句。
甘夫人和糜夫人从来不问行军打仗之事,在许都也都是关羽说了为准,从来没问过他如何打算。
而今糜夫人突然一问,倒是把关羽给问的愣了。
“嫂嫂乃是女流之辈,二叔若是不愿,当可不说!”关羽没有吭声,糜夫人低下头,向关羽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捧着糜夫人为他送来的饭食,关羽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终于想的明白了。
在许都虽说住的安稳,可甘糜二位夫人终究是刘备的家眷,想念夫君,也是人之常理。
给关羽送了饭食的糜夫人,低着头,带着两个侍女往住处去的时候,脸颊始终红红的。
方才她问起关羽如何打算,无论关羽给了她怎样的答案,在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
或许关羽的力量尚不足以保护她和甘夫人,可不知为何,只要关羽在身边,她就感到心内一阵的安泰。
每每将刘备与关羽比较,糜夫人心底就会升起一阵悲怆。
自从刘备当日从陶谦手中诓骗了徐州,连连战败不说,还每次都只顾着自家逃命,将她和甘夫人丢下。
起先若不是吕布念在与刘备是素识,未有为难他的家小糜夫人和甘夫人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曹操攻破徐州,也是为了拉拢关羽,才将她们安置了下来。
如此想来,跟着刘备,早晚会在遇见大难的时候再被他丢下,死在乱军之中,也是定然会发生的事情。
倒不如跟着关羽,虽说只是叔嫂,这一生却是能过的安稳。
至少关羽,在糜夫人和甘夫人看来,他才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糜夫人的心情,关羽自是不晓得,端着她送的饭食,在门口站了许久,关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屋内。
粟米饭蒸的是不软不硬,吃着甚为爽口,青菜也是精心烹制,更不用说那一碗切成薄片的熟肉。
府中伙夫可是没有这般手艺。
大口的吃着饭,关羽心底居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若是能长久吃到糜夫人做的饭食,倒也是一桩美事。
这个想法刚从心底生起,关羽就愣了一下,将饭碗放下,骂了自家一声:“关羽啊关羽,你也忒不仗义!自家嫂嫂,岂是你能乱想?”
“关将军,小人有要事呈禀!”正骂着自己不仗义,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关羽从未听过的声音。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到那声音,关羽眉头一拧,向屋外喊了一声:“有何事,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