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让人每一根毛发都直立,每一处神经都紧绷。
萧索的城墙,将一座座深色木房包裹在大片的疆域之内,在冰山环绕峡谷间,犹如一面巨大的棋盘。
狭窄光滑的山间冰道上,三条身影在月光下的斜影下拉伸得极长,飞速的穿越过冰沟,山道,三个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高崖之上,望着脚下那座城池,以及城楼上那徘徊巡视的火把。
“庄大哥,这里就是拉玛部落了吧?”白璃紧握着手中的银鞭,轻声声地问着,深怕周遭埋伏着敌人。同时,随着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对庄邪莫名又多亲近了几分。
庄邪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身形压低,目光如黑夜里寻找猎物的野兽,灵敏的嗅觉令他很快搜寻到一个无人驻守的城墙。
咻的一声,他顺着高崖俯冲而下,双脚踏在光洁的冰面之上,身形平稳滑落。白璃和唐子钰对看一眼,也是紧随其后。
从鹰王部落赶来,他们沿着冰天雪地走了大半天的路,而庄邪依旧是一言不发,似乎从不感觉到疲惫,在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也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弟兄。
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凭借他的身法,普通的部族侍卫是无法发现他的存在。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城墙,他轻声轻步的走着,待得来到那无人的区域时,一个翻腾而起,也是灵巧的越过城墙,进入了部落之内。
咻咻两声,唐子钰和白璃紧随他的身后。借着月色,他们潜入一座木房之中。
由于是冰川之地,少雨多雪,因而这种木质结构的房屋最能御寒。而这些木质房屋皆是用数根木桩支撑着,底下皆是镂空的冰窟,里头堆放柴火,在天气寒冷的时候。可以生火取暖。
沿着木房潜行,部落里的族人多半都已熟睡,路面上虽然有着来往的侍卫举着火把巡逻,但在这无声无息的夜。他们早已松懈的防备。
很快,但穿过了普通族人的木房之后,三道身影很快来到了一座木质的坞堡之前,月光之下,这足有三层之高的木质坞堡泛着威严不可侵犯的光芒。栩栩如生的雕文墙面之上,挂满了一匹匹野兽的绒皮,木阶之上铺成着洁白的毛毡。
木堡之外,站立着两排把守的侍卫,也虽已深,但在他们的眼中丝毫看不到半点的倦意,显然他们是从部族军队中挑选出最精良的干士。
庄邪打了一个手势,率先朝前潜伏而去,白璃手指立起,指间有着星星点点的灵力盘旋。木栅外的侍卫忽然瞧见雪地之上有些异样,低眼看去,似是一条巨大的青蛇。
“咻咻。”那侍卫吹了吹口哨,示意身旁的人注意过去。
忽然,脚下的雪地崩裂而开,一条青藤如灵蛇般飞射而来,缠住了他们的脚踝。
庄邪一个飞身跃起,在他们还未发出叫喊的时候,指间的灵力已在他的喉咙上深深割下。
嗤!
数名侍卫眼瞳睁大,当即倒在了雪地里。
庄邪目光向后斜视。朝着白璃和唐子钰点了点头,旋即一个翻腾,进入了木栅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木堡忽然通明敞亮。一柄柄火把连珠亮起,沉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伴随一阵开门声的响起,数百名部族侍卫从木堡内爆涌而出,身后的街市上,一盏盏烛光亮起。雪地之上黑压压的围拢来大批的侍卫。
“不好!有埋伏!”
这样的场景,庄邪格外的熟悉,回想起曾经那一幕惨痛的经历,他方才醒悟到,原来早就在几百年前,拉玛部落就擅长这种兵法套路了。
眼底充斥着摇曳的火光,庄邪惊慌失措的望着周遭,三人的身影围拢在一起,警惕地望着周遭不断涌来的侍卫。
也就在这个时候,视线之内所有的侍卫忽然齐声下跪,但见木堡二层的大门开启,一个留着粉色长发,一身铠甲劲装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她有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和犹如巧工细画而出的五官,但她的身上却没有寻常女子那种婉约柔美的气质,莲眸睥睨,俯瞰大地,彷如一个女君王。
修身的铠甲装将她的身形突显得格外的婀娜,坚挺的胸脯上点缀着一个金灿灿的箭勋章,这是拉玛部落无上荣耀的象征。
很快在她的身旁步出了两个人影,他们正是苏锦凌和慕长白。
苏锦凌依旧俏皮地笑着,慕长白依旧冷漠着脸,但这两个熟悉的人,此刻却如同敌人般陌生。
“抬出来。”
那女人开了口,韦一方虚弱的身板便在两个侍卫的肩负下出现在视线之内,他气息微弱,意识也模糊不清,但当他瞧见众人围剿之间的庄邪他们时,忽然也是恍过了神,惊呼道:“快逃!快逃!”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那女人阴冷的目光中弥漫在着无尽的威严与冷漠。
她旋身顿步,俯视着庄邪三人:“格日伦的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