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的这番举动,更加证实了李道心中的猜想。
当着众人的面,认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为义女,看似李道的突发奇想,其实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知女莫若父,其女李梦岚身上有何特征,他李道可以说是最为清楚。
但是这新婚当前,他一个男子岂能轻易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即便他是长辈、乃至于是官拜节度使也不成。
因为这红盖头理应由新郎洞房揭开,这是一种礼制不可违背。
但他李道是个沉稳谨慎之人,自然不会贸贸然的做出不当之事。但若是就此放弃,他既是心有不甘,又觉得十分的可惜。
不甘,是因为自己女儿没有嫁给柴家,而是嫁给了百里风,自然又一次被叶宇耍了。
可惜,是因为这次是个能够扳倒叶宇的大好机会,若是就此放弃岂不可惜。
只要能够在众人面前证明着新娘子是自己女儿,那么有柴家、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作证,此事一查到底叶宇是罪责难逃。
只要有罪责在身,他李道就可以将叶宇抓在手里,到时候叶宇的死活可就由他说了算!
自己女儿手腕之处有一处疤痕极为隐秘,这是最能证实新娘子真身的办法,所以他就想到了玉镯。
但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在这新婚当前,所以他当下认新娘子为义女。
新娘子成了义女,父亲长辈赠送礼物是理所应当,父亲给女儿戴上玉镯也是顺其自然。如此这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堵住众人之口。
“李将军,此等厚礼实在贵重,不如等晚生拜了天地,再接受将军的馈赠如何?”百里风移步上前拦住了李道,言辞恳切的劝说道。
李道瞥了百里风一眼,冷言冷语道:“百里风,老夫既然身为义父,为女儿佩戴家传玉镯有何不妥之处?”
“李将军此举并无不妥,然成婚当讲究良辰吉时,方才李将军制止了婚礼的进行,已经是错过了良辰吉时,若是再拖延下去恐为不好”
百里风这句话说的是合情合理,参加婚庆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这成婚的时辰可不是随意选的。
中国古代、乃至破除迷信的后世,红白之事都要选个日子,这是一种礼制也是一种文化。
虽然世人不可迷信,但生活中的各种事情,都与这迷信有着莫大的关联。
究竟是对是错、是真是假,自有后人去细心揣摩!
不过百里风这句话,直接就阻止了李道的意图。
叶宇此刻也出言帮衬道:“李将军的好意我们都有目共睹,然百里兄所言也确有道理,错过了及时可就不好了!”
随即叶宇示意婚礼继续,紧接着唢呐之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且慢!”李道此刻又一次阻止了婚礼的进行。
叶宇神情愤怒冷言问道:“李将军,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贺喜,而是故意与本官为难不成?”
“叶大人此言差矣,今日并非老夫有意为难,而是此事关乎李、柴两家的亲事,故而不得不慎重而为!”
“笑话!虽是婚期相同,但两者又能有何关联?李将军,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否则本官可不会善罢甘休!”
叶宇与李道之间的争锋相对,让刚热闹起来的客厅又一次陷入了宁静,而这一次的宁静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
“此事并非老夫一人觉得质疑,柴老弟,你说呢?”李道没有直面与叶宇争锋,而是将话题扔给了柴叔夏。
柴叔夏颇感为难的犹豫片刻,这才神情不自然道:“叶大人,今日犬子成婚之期,而李兄之女在途中被歹人所劫,至今下落不明,故而”
话说到这里,柴叔夏便没有再说下去,而叶宇却轻轻冷哼道:“故而就受到某人的蛊惑,来本官这里寻儿媳,是不是?”
“这”
“寻儿媳,柴国公应该去李家,你来本官这里究竟是为何意?”
“其实”
柴叔夏的唯唯诺诺,让李道颇感不悦,于是便接过话道:“其实老夫与柴老弟觉得,今日这百里风迎娶的新娘就是老夫的女儿!”
哗!
李道的这话一经说出,在客厅了可谓投了一个重磅炸弹,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哗然不已。
众人心里纷纷揣测,若是此事真如李道所言,那叶宇就犯了强抢民女之罪。
虽然成婚的是百里风,但所有人都明白,若不是叶宇在背后撑腰,又有谁敢暗中移花接木。
“李将军,饭可以乱吃,然这话不可乱说!你可知你方才说的话,将来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宇峰眉紧蹙,双目的瞳孔微微收缩,深邃的眸中已经迸发出冷寒之意。
“哼!叶大人,老夫自然知道此话的后果,然而此事若真如老夫所说,那叶大人也应该知晓会是什么后果!”
叶宇死死的盯着李道,当即质问道:“若是本官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