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似乎也没有料到赵昚会突然发问,但短暂的愣神之后,以长幼秩序应当由庆王率先回禀。因此三皇子恭王赵惇,十分知礼的示意赵恺为先。
庆王赵恺沉吟了片刻,这才恭敬回禀道:“回禀父皇,以儿臣之见不如以和为贵,二位使臣共同来京一时实在是不好决断”
依旧温润儒雅的庆王,总是给人以和气的气质,再加上那病怏怏的身子,就更显得弱不禁风宛若书生。
而较之恭王赵惇,就显得沉稳内敛许多。
孝宗赵昚对于庆王的回答不作置评,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恭王赵惇身上:“恭王,你如何看?”
“回禀父皇,以儿臣之见,二位使臣千里迢迢而来,若是不作回应,恐怕难以彰显我大宋的重要与威仪!”
赵惇的见解倒是让孝宗赵昚有了一丝兴趣:“哦?说来听听”
“儿臣认为,此事必须有个决定,但这个抉择不应该在这等宴会上商议。两国使臣既然已经到了京城,那就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赵惇的这番话让孝宗赵昚面露欣慰之色,显然恭王赵惇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
身居庭间的叶宇听了恭王的这番话后,也是心中十分认可的暗暗点头。仅凭庆王与恭王二人的回应,就足以看出二人的为人与秉性。
在对待事物上面,而两位皇子都各有各的独特之处,但恭王赵惇却显得具有深虑与阴沉一些。
所谓的来日方长,不过是采用了一个拖字诀,将此事拖得越久就对大宋越有利。
拖得越久,两国都会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大宋君臣。如此一来,无论将来做出何等决定,最终获利的都是大宋王朝。
孝宗赵昚听取了恭王的建议,在宴会上并没有直面回应两国使团,而是以宴会洗尘不谈国事为由,继续进行着歌舞升平。
待宴会散去之后已经是入夜时分,叶宇坐上马车有些晕沉赶回府中。
对于这外交之事,叶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件事本就不该他去操心。回到府中本打算好好歇息,却发现苏全忠已经等候多时了。
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关于书院的后期工序事宜需要他亲自拟定。这是他叶宇亲自要求的,因为对于这所书院他付出了很多心血。
在与苏全忠商定之后,叶宇疲乏的伸了一个懒腰,便径直去了卧房安寝。
苏月芸亲自送父亲走到门口,不了苏全忠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将女儿拉到了一旁,有些焦急道:“女儿啊,你怎么还没有动静?”
“爹爹说的是”苏月芸被父亲这毫无缘由的问话,弄得是一头雾水。
见女儿是个不开瓢的葫芦,没好气地说:“你都快成老姑娘了,难道就这样没有名分的继续下去?”
“可是爹爹你也看到了,宇哥身居高位难有闲暇”
“糊涂!”
苏全忠气得一跺脚:“他是难有闲暇,但这婚嫁之事岂能耽误?若是哪一天你该如何是好?”
“不不不,宇哥不是这样的人,爹爹怎能说这等话?宇哥可是将所有生意都交给了爹爹您打理了呢!”对于父亲质疑叶宇,苏月芸是毫不犹豫的予以反驳。
看着自家女儿如此维护叶宇,苏全忠却无语的笑了:“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虚,你这还没过门就替那小子说话了!”
“爹!瞧你说的”被父亲道破心思,苏月芸俏脸微红的撒娇道。
“好了好了,爹也只是说说而已,叶宇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定然不会始乱终弃,这也是为父当年看重他的原因!”
苏全忠说到了,却是忧然一叹:“可是女儿啊,为父年事已高,虽说这几年有宫中太医私下诊治调理,算是吊住了这条老命,但终究是岁月不饶人,为父就是想看到你出嫁”
“他虽然一直对为父恭敬有加,且人前人后称呼我一声伯父,但为父终究是个商贾,自知身份悬殊不便多说什么。所以这个事情,须得你去提醒才可以!”
“我?”
“是啊,你看那胡媚儿都已经有了生孕,你若是再不抓紧时机,恐怕将来就算成了婚,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苏月芸俏脸微微低垂,带有些许质疑低声道:“不至于吧”
“不至于?哼哼,你的宇哥可不是平常百姓,也不是普通的文人士子。以他如今的名望以及地位,根本不需要他去招蜂引蝶,你若是不在此时稳固地位,将来之事你能预料?”
“这”
“好了,多余的话为父就不多说了,也不便说,该如何去做,女儿你自己斟酌即可!”苏全忠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府门,坐上马车消失于夜色之中。
目送父亲离开叶府,苏月芸却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日子里,礼部派出官员对高丽、日本两方使节接待了一番,便将他们安置在鸿胪寺,然后丢下一句话:“静候陛下召见。”
然而高丽与日本两方使臣却都没有闲着,凡是朝中能够有影响力的高官,这些人一个都没有落下。
此时恭王府里的后院的暖阁之中,赵惇闲暇的斜卧在软踏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在逗着笼中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