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冷的眼泪让凌莉一下子就懵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凌莉整个人僵硬地愣在那里,这一刻,她每呼吸一下都是痛的,心如刀绞般的痛。
而他,只是默默地拾起画册,若无其事地继续画着未完成的部分,他画得很小心,深怕一走神就画得不像了,但他的心好比是漂泊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船,慌乱、迷茫、失去方向、没有停靠的彼岸,有的只是愧疚、心碎……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她好想过去抱他、安慰他。可是,她像是被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他们彼此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坐着,周围显得十分安静。直到他放下铅笔,把画递给她……
凌莉垂下眼眸盯着画,久久未接下,而他的手却一直悬空着。终于,她还是接过画册了,原来,他们的孩子长这样子,它是那么的可爱,可惜,她只能在画里看到它的模样。
一滴眼泪滴在画册上……
花易冷起身,迟疑了半天才走到她的前面,低着头,目光绞痛地望着她,不禁抬起那只麻木的手,轻轻地拭去她脸庞的眼泪,嗓音黯哑:“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对不起,我……对不起……”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因为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可一开口,竟无从说起。离别的话,他终究说不出口。
他后撤两步,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凌莉只记得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一下,等她擦掉眼泪,他已经不见了,他走了!如她所愿从她的眼前消失,她说她不想看到他,其实都是假的,她只是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孩子没有了,他们之前的联系也被切断了。
她抱着画像哭得死去活来的,痛是唯一的知觉……
门外,郭伟听到凌莉的哭声,他瘫坐在地板上,抱着头,他知道她很难过,他也知道她的难过只有花易冷能解,但这是她必须要经历,要承受的痛苦。无论如何,她和花易冷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凌帆和陆北欧在客厅等待,凌帆坐立不安,他几次想过去询问情况都被陆北欧拦下来了。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郭伟突然走过来,让凌帆进房间陪凌莉,毕竟她才刚生孩子,动完手术,身边没有看着他实在放心不下,而自己又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她也不见得会接受自己的安慰,倒不如让凌帆去,好歹他是她曾经挂念着的弟弟。
凌帆端着一杯温开水进了房间,发现凌莉呆呆地站在窗户前,她没有哭,只是那表情呆若木鸡,眼睛久久未眨一下,怀里还抱着画册。她瘦得不像人,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凌帆放下杯子,大步走到她身边搀扶住她:“姐,你身上还有伤,快躺下。”
凌莉就像聋子一样,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