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道:“轻寒跟我说,论道的结束,也就在这两天了。”
听到轻寒的名字,常言柏的目光也微微的寒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个管家去而复返,又走回到门口,常言柏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那管家道:“齐先生说,他有些话想要跟老爷说,让小人传过来。”
常言柏微微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那管家向着我和卫阳点头告罪,立刻就走过来凑到他的耳边,附耳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常言柏听着,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等那管家说完,他沉吟了一下,然后一摆手:“你退下吧。”
“是。”
等那管家也退下了,我和卫阳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但常言柏已经抬起头来看向我,目光微微的透出了一些凝重,他突然说道:“老夫要的不仅是结束,还要一个结果。如果这一次论道的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颜小姐想必也很清楚事态的发展吧。”
我点了点头。
“你们有必胜的把握吗?”
“轻寒说,要胜很容易,但我们要的不是论道的胜利,而是真正通过论道,让那些原本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也换到我们的立场上来,这,才是最终的胜利。”
“……”
常言柏不置可否,又说道:“那个南振衣,他真的不会伤害太子?”
我想了想,说道:“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
“他是西山书院的山长,他代表的是西山书院,这个地方是我从小看着的,也是我母亲倾注过心血的地方——”说到这里,我不由的微微一顿,因为我想到了藏书阁,想到了那个可能存在的密室,我对南振衣,对西山书院的笃定,其实更多的是来自我对她的信心,之前,那信心确实被动摇过,我甚至也不保证这样的信心可以坚持到最后,但我还是相信轻寒的话,在一切没有被证明之前,我的母亲,她就是我熟悉的,磊落的样子。于是,我又接着说道:“太子,一定不会在西山书院出事!”
听见我这么说,常言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刚刚管家来说,齐先生让他告诉老夫,西山书院的最后一场论道,分合定论,只在明日。”
“……!”
我的心都跳了一下,旁边的卫阳也微微一震:“真的吗?”
常言柏说道:“齐先生一直都是老夫的智囊,虽然名气比不上你们那位老师,但他也有真才实学。”
我急忙说道:“这是自然。所以,齐老先生也断言,论道会在明天之内结束。”
“……”
“那,不是很好吗?”
常言柏看了我一眼:“可是,这个结束,不知道是以哪一方的输,哪一方的赢,作为结束。”
我想了想,说道:“事在人为,世伯如果担心的话,何不一同前去?”
他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你说什么?老夫也去参加那个论道?”
我立刻笑道:“跟那些学生们论道,的确对世伯而言是自降身份,但是,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想法,多听听他们说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再说了,世伯不是也在关心这场论道的输赢,更关心太子殿下吗?”
“……”
听了我的这些话,常言柏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一直沉默着,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看到齐老先生回来,就证明书院的论道已经结束,现在已经不早了,暮色渐渐降临,很快天就要黑了。
我知道,常言柏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便起身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叨扰了世伯半日,也该回去了。”
常言柏也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虚留你们。”
我说道:“刚刚我说的事,还请世伯三思。”
“……”
“这一场论道的输赢,说近了,是关系到皇帝陛下能否和西川顺利和谈;说远了,那就是这场论道的论题,天下究竟是分是合,世伯有博古通今之略,经天纬地之才,这样的大事若没有世伯的参与,为大家指明方向,只怕真的会有很多人——迷路。”
“……”
常言柏也听出来我是在灌米汤,也略笑了笑,并不作答,我想,他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来考虑,便与他行礼告辞,常言柏这时才问道:“皇后她,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