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县衙外。
一辆马车边,一名青衣小厮正在弯腰拱手小声报告着。
“都看清楚了?”
秦寿探出头,用扇子撑着车帘。
“是。”
小厮拱手。
“有点意思。”
帘子落下,秦寿身子缩回到了马车内,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秦兄,到底是谁呀?”
刘仁和眉头紧皱。
秦寿却一脸了然,轻笑道“刘兄,到现在都猜不出来那个所谓跟皇上有关系的人是谁吗?”
刘仁和一脸懵的摇摇头。
秦寿用扇子指了指外面的县衙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两人应该是用了易容之术。年轻的应该就是新上任的清河县县令杨逍了,他是今科状元,说跟皇上有关系……嗯,倒也是再正常不过。”
“因为在京城里待过,口音多多少少有些变化,才会有一口不怎么地道的京腔。至于身边那个人,则极有可能是他在清河县的师爷帮办……”
“原来是这样。”
刘仁和一听,明白过来,不过随后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轿子内的木板上!
车外马夫吓得一激灵。
“好哇!简直混账!这家伙竟敢虚张声势唬我?还说什么跟皇上有关系!他就算是状元又怎么样?别说状元了,哪怕是驸马爷我也不放过他!秦兄,咱们带人打进县衙去?这货害得咱们都没怎么跟水玲珑说话呢,白跑这一趟了!”
刘仁和骂骂咧咧,终究忍不住了,准备撸袖子干架。
秦寿摇了摇头。
“为什么?”
刘仁和奇怪道。
秦寿目光平静,淡淡道“不过一风月女子而已,为她争风吃醋值得吗?杨逍到底是金科状元,咱们作为府台的人,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一分面子的。”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刘仁和有些泄气。
“听说今科状元杨逍不过二十郎当岁,这年纪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考的状元也是有才之人。喜欢风月场所倒也是颇有情趣,你不觉得,和你我有共同语言吗?”
秦寿眯起眼睛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
刘仁和眉头微皱。
秦寿表情严肃起来“据京城办事处的人回报,今科状元非常廉洁,不仅是将百官赠送的礼物推却了,就连皇上送的东西他都没要,今日看来,动辄几百上千两的在青楼消费,想必另有财源!”
“他如此之快到地方上任职,显然受到皇上重视的,估摸着锦衣卫暗探早就在暗中保护着他了,咱要是这么贸贸然的就和他冲突,那等于不是和皇上过不去吗?”
“啊,这?”
刘仁和顿时愣住了。
“还有……”秦寿面容一沉。“最近京城并不太平,储君之位不决,那几个皇子为了皇位,争斗越演越烈,已有撕破脸皮的迹象。几位皇子几年前就在朝堂中拉拢势力,物色各路贤达,而我爹更是当朝内阁首辅张居镇的学生,你该知道张首辅支持的是谁吧?”
“谁呀?”
刘仁和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秦寿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手握折扇,朝北方拱了拱“大皇子信王!”
“哦……”
刘仁和长吟一声。
秦寿则借着小油灯看了看他,放下手,无奈摇摇头“刘兄,你今年二十有三了吧?”
“是呀!嘿嘿,是不是知道我生日快到了,秦兄准备给小弟庆生呀?要不,干脆花重金让我给水玲珑这清倌人破个瓜?”
刘仁和没心没肺的笑道。
“你呀!”秦寿张张嘴原本想教训两句,想了想,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平静语气。“刘兄倒是活得舒心,如此自在某佩服得紧,不过,你对这朝堂之事不关心,伯父就没有催过你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吗?”
“催我作甚?”刘仁和往坐榻上一躺,拿起一小水果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嚼。“他又没指望我出人头地,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我大哥顶着呢!我呢,享福就可以了,现在天下太平,我父亲当着江南一府典判,不缺钱,官又不算小,有点权,想那么多干嘛?人嘛,开心最重要啦!”
“……”
秦寿无语。
不过。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