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惜才啊?还想着让蒋沙毕回来当掌柜吗?”
杨逍笑着问道。
“大人,您误会了。”萧河忙摆手道。“要想给一家酒馆找个合适的掌柜,的确难。不过,像蒋沙毕这样的人,狼子野心,早早赶走也是更好。”
“其实。”
“属下早就和老板说过,让他早些寻一位新掌柜。只不过,老板精力不在清河,这事也就一拖再拖。请大人明鉴,属下并没有任何想要替蒋沙毕说项的打算。”
说完。
他朝着杨逍一拱手。
“我也不想为难他,毕竟同乡一场,当时也是不知者不罪,对吧?”
杨逍嘴角微微上扬。
“貌似……的确如此。”
萧河跟着点了点头。
“只是,这样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得让他吃点苦头的,也是对他好,我也没有想过我父亲的学生中会有这样的人。干脆……让他服一年徭役得了,这件案子你就找个时机提堂吧。注意,安排在晚上人少的时候!”
杨逍淡然的摆了摆手。
“是。”
萧河将这事记了下来。
事情繁杂,自然没有听歌听曲来得轻松。
杨逍晃晃脑子,将杂事甩到了一边,看着已大着胆子走出来的小姑娘笑道“小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怪叔叔,更不是什么变态哥哥!更别说现在政务繁忙,对小姑娘不感兴趣,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有啥子想法……现在,你也应该调整好心情了吧?”
“是……大人。”
小姑娘微微躬身。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杨逍声音温柔的问道。
“民女名叫……琴清。”
小姑娘弱弱回答道。
“琴清……好名字……”杨逍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一边哗哗啦啦地倒着酒,一边笑道。“不错!这名字倒是挺像你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姓琴的,也算是开眼了!琴字就有古韵,一个清字更是淡雅……不过,你有没有感觉唱的歌太过于悲伤消沉了?年纪轻轻……不至于吧?”
说着。
他缓缓地将酒壶放到了桌上。
“这……”
小姑娘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琴忙补充道“大人明鉴,并不是小女有意唱之,这些词曲大部分是老小儿所作,大人若是不喜,还请责罚草民,与草民女儿无关呀!当然,还有一些是从其他地方听习的名曲。”
“大人,跟爹爹无关,这首歌是民女自己要唱的!”
琴清也吓了一跳。
“好啦好啦,不挨着,哪跟哪儿啊?”
杨逍无语一笑。
紧接着。
“你是说……绝大部分的词曲都是自己写出来的?”
他有些惊讶。
眼前的老琴看上去和个在地里耕作的老农民没什么两样,虽然面色温和,却是饱经风霜,像经历了不少的风雨险阻。
“是的。”
老琴微微松个口气,抬头略带骄傲道。
萧河笑了笑“大人,您有所不知,老琴可是不一般!他原本是北方人,年轻时甚至还中过举人。这一点比属下还厉害呢,只不过,后面经历了一些事情,不再对功名感兴趣,因此醉心于词曲……”
“噢?中过举人?还有功名在身?”杨逍倒吸一口凉气,仔仔细细的看起老琴来。“老琴,萧师爷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啊。不过,功名早就被剥夺了……”
老琴长长叹了一口气。
琴清双手放在背后,轻轻揉着,咬了咬嘴皮,低着头,默不作声,面露哀婉之色。
杨逍感慨“难怪写出这些词曲了……没想到,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位举人,也不知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至如此地步,竟能写出如此忧伤词曲,刚才那几首……皆是你所做?”
“回大人,是的。”
老琴点头。
“我想,如果我问你这些年具体经历了什么,你肯定是不会说的吧?”
杨逍端起酒杯笑道。
“还请大人不必拘泥于草民过去,一切不过是烟雨中的泥垢尘埃罢了。”
老琴苦笑。
杨逍点点头,也不再说话,端着酒来,到了老琴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大人,您这是……”
老琴有些发懵。
“喝了它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人更应该活在当下,有歌有酒作伴,此生足矣。”
“你这些年定然不容易!”
杨逍深沉道。
“谢谢……谢大人。”
老琴一听这话,眼睛一热,晃晃悠悠的将手中的琵琶递到了旁边琴清手中,双手颤抖的接过了那杯酒,放在嘴边愣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闭眼慢慢饮下。
饮完酒。
老琴那双浑浊的眼睛中,已是难以抑制的留下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琴清的肩膀也跟着抖了抖,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逍,她很好奇,眼前这位年轻的县太爷是如何能理解自己父亲这大半辈子的。
要知道。
杨逍可是个官啊。
官儿真有这么好心,这么大的同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