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大约有大半个时辰了,别说药,就连吃的,也没拿到,这样再找下去,非冻死不可。
怎么办?
就在悄悄惶惶不安的时候,突然远处翻飞的大雪中,传来一阵阵铃铛的声音。
有马车?楚一下子来了精神。
四小姐打劫
如果有马车就一定有吃的,冷的也可以,待马车近了的时候,悄悄才发现这是一辆普通的马车,甚至有点破旧,车夫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儿,骨瘦嶙峋的,估计能要到的也只是几个冷馒头而已。爱睍莼璩
其实这种时候,能有几个冷的馒头也不错了,先解决了吃的问题再说。
捏了一下冻僵了个脸,悄悄挤出了一个微笑,冲了出来,用力地挥动着手臂。
“你好,老大爷,我是过路的,能不能给我点……吃……”
悄悄的话还没等说完,大雪中,马车的车夫瞥了她一眼,脸色一变,竟然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马车跑得更欢了,直接从她的身边奔了过去,扬了她一脸的雪沫子。
“喂,喂,你见死不救!”
悄悄抹了一把脸,踉跄地追出了几步,可马车飞快地远去了,这帮子坏人,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女孩子站在这么冷的天儿里不管呢?
一股旋风刮了过来,她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望着远去马车的影子,悄悄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车夫无情,现在是风雪迷蒙的大半夜,一个孤身女子,穿得这么少,又是白衣,乍一看,还以为是游魂野鬼呢,马车若是能停才怪呢。
哎,这样拦车也不是办法,就算悄悄不像游魂野鬼,这里也经常有劫匪出没,他们这些过路的,只求平安回家,谁愿意招惹是非啊。
手和脚几乎冻僵了,再找不到吃的,悄悄和她娘都完了。
罢了,既然如此,楚四小姐豁出去了,楚家从小教的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她吞了两口雪解渴之后,忍着寒冷,挖开雪面,抠了一把冻土,在手心儿里暖和一下,成了泥巴,胡乱地抹在了脸上,然后从雪堆里检出了两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今儿,她讨要不成,就强抢了。
拉开了步子,悄悄在东西必经之路上跨步一站,只等着二辆马车经过。
就这样,她又站了许久,手里的石头都要凝结在手上了,也没见再有马车从风雪中冒出来。
瞬间,悄悄的精神头儿都没了,这样的天气,谁赶着出门啊,她就算站到天亮,冻死了,也不会有马车经过了,就在悄悄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远处的飞雪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竟然又出现了马车?这是老天不绝她啊。
“谢谢老天……”
悄悄紧张地握紧了石头,胜败在此一举了。
马车越来越近了,她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兴奋劲儿一下子没了,刚才过去的是一辆破旧马车,现在迎着她奔跑过来的是三辆黑灰色的华丽马车,车轮子呼呼飞转,发出了隆隆的声音。
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晓得若是不躲开,会不会被马车撞个稀巴烂?
怎么办?躲开?今晚上她和娘就得又冷又饿而死,不躲……怕是要轧在轮子下了。
罢罢罢!
悄悄一把举起了石头,眼睛一闭,高喊了一嗓子。
“打劫!”
本小姐有兄弟
这一嗓子很好用。爱睍莼璩
吱嘎”一声,为首的马车在悄悄前方不远处停住了,马儿嘶鸣,抖着脖子的鬃毛,雪落纷飞,后面的两辆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悄悄这次得意了,手里的石头抓得更紧了,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看了一眼,她就吓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这样的?
赶车的马夫竟然是一个穿着戎装的士兵?
不会吧,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竟然拦住了官家的车,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现在官府正到处缉拿和云家相关的人,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还打劫吗?
悄悄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良久地呆滞后,她才想到自己的脸上涂了泥巴,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不过单凭她手里的石头,对付刚才过去的那个老头儿还可以,这样的三辆大架子马车,高头大马,膘肥体壮的,一看就吃得很饱,还有那些戎装的士兵,她不是找死吗?
打劫的一般都不会单枪匹马,就算孤身一人,也该有埋伏在后面的,悄悄挺起了胸膛,卯足了力气,大喝了一声。
“打,打劫……我,我的兄弟在,在后面埋伏……交吃的,不杀!”
悄悄的后面哪里有什么兄弟,只有冷硬的狂风和大雪而已,可她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土匪婆子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悄悄这么说了,三辆马车仍停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怕她后面有多少兄弟埋伏着。
赶车的士兵手持着鞭子,盯着悄悄手里的石头,一脸的轻蔑,好像在等待车里人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这鞭子就会狠狠地抽过来。
鞭子够长,还是皮的,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很想转身就跑,或者闪到一边,让人家过去。
可肚子不听话地咕噜噜叫着,如果让他们过去了,今夜就可能不会有马车经过了。
硬着头皮,她不得不张开了嘴巴。
“吃的,喝的,留下点儿就行,我会,会放你们过去的,我保证……我的兄弟,绝对不敢杀了你们……”
遇见过打劫的,却没遇见悄悄这样打劫的,只打劫一点吃的,喝的,现在她的样子,估计不像什么劫匪,倒像一个讨饭的花子。
马车仍旧停在那里,马儿垂下头,吃着地上的雪,士兵拿着鞭子,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沉静?不,有风雪,还很大。
投降?不,有气场,很骇人。
悄悄感觉形势不对,再过一会儿,她没什么兄弟冲出来,就穿帮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到底给不给吃的?
终于,为首的车帘子动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看她,接着传来了一个男人低低的声音,若不是顺了风,还真听不清。
“给她穿上我的披风。”
“是,少爷。”一个老奴下了车,恭敬地点着头。
虽然悄悄伸长了脖子费力张望了,却只看到了一只手臂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手臂上搭着一件紫红色的厚披风。
老奴将披风接了过来,那个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