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一说道:“杨再兴在黔宁杀了很多人,当时抓当时就判了,我的家族的确与教宗和情报阁余孽有些瓜葛,甚至引起了民愤,这一点我认。但是,我和这些事情完全没有牵连,而且,我一直在调查这些事情,杨院长不也是对我动了杀心?要不是择天派我到棊圣,说不准我也会落在监察院手里,什么下场真不好说!”
彭连虎点点头:“我是一个已经没有了家族门派的人,我不担心自己有什么下场,我却担心择天,西部骚乱死了很多人,择天阁内部怪地方整治不力,那些家族门派甚至教宗的人把矛头都指向了择天,除了百姓,择天几乎得罪了天下所有的读书人、大家族的人和教宗的人。择天压力很大,我们在这个时候要为他着想,就不要给他添乱了!我想好了,这次婚礼完毕,我会自愿到监察院去投案,自觉接受审查,哪怕以死谢罪,我也绝不会回避!”
何云飞擦了擦眼泪,道:“择天从益梓把握叫道蓟城,我还和他干了一仗,现在明白,他是在保护我,如今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心中有愧。婚礼完成,我即刻回到监狱去,不喊冤不上诉,把牢底坐穿!”
公孙峰笑了笑,分别拍了拍三个人的肩膀,说道:“行了,不要那么多感慨,我是真怕你们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那样,择天可是真说不清楚了!”公孙峰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想通了,就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帮着择天把这个场子撑下来,我们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都不要强调什么委屈,为了择天,为了四个孩子,我们一定要保证婚礼顺利举行!”
三人点头,随同公孙峰回到了龙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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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超怒气冲冲出了龙家大院,毫不停留就出了龙村,对于龙择天将何云飞擅自从监狱里带出来参加自己儿女的婚礼,他认为就是龙择天向自己示威,是给自己的警告。他不是想不通,而是觉察到了一丝莫名的危机。
自己始终不是龙择天的那些兄弟,龙择天和自己始终隔着一层纱,看似距离不远,但是十分遥远。龙择天的兄弟们,一个被软禁,一个被调查,还有一个干脆在监狱,其余兄弟除了公孙峰依然坚守琼崖,其余皆解甲归田,可以说,功成身退。
而自己,不是龙择天的人却位高权重,仍然霸占着天下监察阁阁主的位置,甚至监察院也是他一人说了算,监察天下所有的文武官员,那么,是不是也该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龙择天公然将何云飞带出监狱,难道不是警告自己?
再想到茅老道曾经说过,龙择天与他是理念上的冲突,彼此无法改变,早晚会成为彼此的对手。茅老道走了,是不是自己也该到了走的时候?
茅老道还说,若是改变不了龙择天,那么就让他臭起来,龙择天的理念可以得到天下百姓的赞同,却得罪了权贵,甚至是天上的神仙。所以,茅老道判断,龙择天只要不改变,天上人间的冲突就没有完。
想让龙择天臭,那就彻底将他推到权贵家族教宗神仙的对立面去,到时候,龙择天不变,他只有下台。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要什么样的天下的问题,是权贵天下,还是百姓天下!
令狐超不像龙择天的那些兄弟,认准了龙择天的道,他当初在大顺朝时代推波助澜改良变法,压根就没有什么百姓天下的理念,他只是想推翻那贺兰太后,想通过改良变法夺回皇权,让皇帝亲政,然后推动他的变法主张,改变龙洲的面貌。
他一步步看着龙择天实现自己的理想,看着龙择天一天天变得强大,看着龙洲天下一统,看着龙洲新国成立,并果然在没有皇权统治的情况下,龙洲新国日新月异,蒸蒸日上。他真的怀疑过自己,难道,百姓天下才是真正的天道?
他有过怀疑,但是,西部的混乱就让他动摇起来。
难道,茅老道的判断是对的?
令狐超知道,茅老道所有的安排,就是将龙择天彻底推向权贵阶层的对立面,文人鼓噪,教宗愚民,再加上家族门派的不甘心,还有情报阁及天外势力的推波助澜,西部真的乱了。他在益梓杀了不少人,都是家族门派的人,将一切罪过及所有证据都推给何云飞,最终,将祸水引向龙择天,让龙择天成为千夫所指!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杨再兴那个武夫也在不知不觉中进了套子,西部杀了不少人,彻底把除了百姓之外的人都得罪了,似乎一切进展都在意料之中。
但是,一年半两年不到,随着蓟城腐儒们如小毛驴拉车怂了套,西部也逐渐平静下来。初一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西部各地秘密的将背后鼓噪的人连根拔除,当然还有李开麟的情报局残余。
然后是龙择天出行,一路雷霆,甚至将茅老道也打回了三十四重天!
然后就是龙择天为自己儿女举办婚礼,明目张胆的将何云飞从监狱里提出来。
看到何云飞堂而皇之的出现,令狐超已经意识到,自己完了!
所以,他干脆主动出击,反客为主,将了龙择天一军,将龙择天彻底逼到了墙角。
现在,他踯躅在路上,心中微微有些后悔,甚至希望龙择天追上来。
道路的前方果然有一个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