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死去,你又为我做了什么?’
‘你自封迪亚布罗领主?呵呵呵,卑鄙小人,你的手下,你的朋友,总有一天会看破你丑陋的嘴脸,你根本不配做一个领主,换句话说,你不配拥有朋友,因为……’
‘只有死,你才能赎罪!’
最后一句话,彻底粉碎掉吴文胥最后的心里防线。
“扑哧!”
吴文胥没有擦去唇边乌黑的血,而是喃喃自语道:“只有死,我才能赎罪?”
他的声音已不再具有灵气,就像是一个冥界边游荡的亡魂,他双眸呆滞,漆黑的瞳孔一片油腻腻的黑暗,影射不出任何的光华。
‘好孩子,只要你死,我就会原谅你的。’
那道声音里隐约具有了邪恶的意味,魔音低吟着,循循善诱,不断摧残吴文胥的意志,在魔音贯耳下,吴文胥有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正在黑暗中迷失自我。
“好,那,我就死吧……”
吴文胥摇晃起身,缓慢走向亚索身边,他凝着疾风剑豪,瞳眸一片灰暗,直至他停在亚索身前一尺的位置,开始摸向疾风断刃。
‘为何汀?吴文胥,你怕死了!’
吴文胥握着疾风断刃剑柄的手掌确实是停止了,实际上,吴文胥的心智还蒙着无边黑暗,他在努力拔出亚索喉咙上的疾风之刃,他准备将断剑刺进自己的心脏里。
可是,他拔不出疾风之刃!
‘该死的,怎么回事!’
尖锐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怒骂了两句,它看得出男人正在努力的拔剑,却不知那把该死的断剑哪儿出了问题,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问题,它也无能为力,只得妙语连珠,说出更多挑拨吴文胥赴死的话语。
快点拔出来呀,拔出剑,然后干脆利落刺进心脏里!
疾风剑刃戳进土墙,连着疾风剑豪亚索的血肉,这把看起来纤细平凡的断剑,仿佛落地生根,无论浑浑噩噩的吴文胥怎样用力,也无法将其拔出,反而因为使劲,指节变得惨白,双掌淤红一片。
“呼!”
剑柄莫名其妙的,骤然涌起了疾风,无形风刃毫不留情,轻松割开吴文胥的血肉,它抗拒男人的接触,或是说,它不愿意被他拔起。
“嘶!”
风刃的每一道切割都像切菜时剁伤了手,吴文胥十指被割开七八道血淋淋的口子,血液止不住从巨大裂口渗出,疼得吴文胥倒吸一口凉气。
风刃割开的不止是吴文胥的十指,还有蒙住他双眸的绝望无边的黑暗。
吴文胥刹那间清醒了过来,看见自己握住疾风之刃的双掌,又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疾风之刃散发出浅蓝色的微光,平和优雅,在微光笼罩下,亚索尸体在自己心里的重量似乎减弱许多。
恐惧和软弱,在平静的光华下变得清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什么,那道光没有任何有关于神圣二字的联系,落在吴文胥眼里,以至于心中,却觉得受到了某种救赎。
十六兄弟,愿意原谅自己了吗?
吴文胥眨眼,灰暗的眼瞳霎那深邃如宇宙,精湛的眸光凝向浅蓝微光,相互相依,吴文胥伸出手,好似看不见疾风剑豪的尸体,而是再度握住了疾风之刃。
‘吾虽浪迹天涯,却未迷失本心。’
吴文胥不确定耳边是否又出现了幻听,但是,那道声音与先前噪音截然不同,它很平静,平静中带着淡淡的禅意,没有任何怪罪自己的意思。
是宽容。
领主大人拔起了疾风断刃。
数百道飓风开始在剑刃边盘转。
棕亮长发的男人变得分崩离析,像风化的沙石。
眨眼,烟消云散……
明日安在,无人能云。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一许流星。
平静潇洒的从容,那才是真正的疾风剑豪亚索!
“很好的口才,现在,咱们该算算账了。”
吴文胥冷冷的垂下了胳膊,十指刺痛变得微乎其微,右手中,疾风之刃飓风咆哮,那数百疾风恍如洪荒猛兽,猛烈撕扯,卷席锁定的方向,赫然是暴露出的一道气急败坏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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