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的男人停顿些许,抬起了泛着星光与深邃紫纹的长袖,不消片刻,安静的厅堂再度传出簌的翻书声,书架上的蜡烛重新燃起,八爪怪努力瞪大它僵硬的独眼,好像在配合着男人一同驱逐疲惫。
战争学院,这座维持瓦洛兰和谐,象征绝对公平与公正的学院,依旧如黑曜石稳固……
冰原的寒风,好像温暖了一些。
吴文胥躺在一张铺垫了两层棉絮的木床上,眉头蹙得很紧。
他的意识还处于白风獠炎之殇与枭虎的终极对绝中,精神与魔力的巨大耗损,令他浑浑噩噩,梦中的画面不断闪烁,破碎,又拼凑,吴文胥觉得胸腔闷得难受,头痛欲裂。
“水……”
领主大人下意识喏着起了皮的干燥嘴唇,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冰凉可口的水端在嘴边,也没有寒月柔软的小手搭在额前,吴文胥霎那睁眼,惊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
脑袋,依然疼得快要裂开。
吴文胥虚弱的摸向额头,发现肌肤很很是滚烫,应该高烧了,一个天生火魔法劣亲和,在冰原里赤-裸身体都不会感冒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发烧的一天?
吴文胥努力支撑起了身体,他的身上没穿衣服,因为噩梦和高烧渗出的热汗,湿了被子和床褥,贸然的翻开,冷风立刻袭进了被窝,冻得吴文胥狠狠一个哆嗦,支撑不住身体,手上洁白的棉被又软绵绵落了下。
也是此时此刻,吴文胥才注意到,体内的魔法波动,荡然无存了……
试着与雪枫树沟通,往日熟悉的灵魂挽歌世界,有如无物,闭眼沉入心底的,除了孤独的黑暗,便是无边的死寂,连空间里的魔法劣,也无法再吸入体内了。
吴文胥很不习惯这般感觉,甚至有些恐慌,他瞪大着眼睛,无声的盯着填满了干草的房梁。
‘不管怎么说的,我的小命是薄了。’
吴文胥不清楚现在自己身处何地,也不清楚那条贪婪的紫色裂缝将自己吸入后发生了何事,总之,现在还活着,既然活着,再困难的问题,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解放骷炎之殇时,记得饥饿食尸鬼对自己说过,作为代价,未来会有至少一月的时间无法施展魔法,吴文胥又尝试着与沉在心底的两颗精魄沟通,可惜没有魔力作为枢纽,它们安静的吓人。
‘是被人救了吗?’
吴文胥开始环顾四周,屋内观察环境。
这间房子不是很大,贴着墙角摆放的木床俨然占了屋内五分之一的位置,床上的被褥的有些清香,很是好闻,在木床南侧摆着一座简单的梳妆台,一个低矮圆凳,清爽而整洁。
吴文胥观察着,忽然间,他竖起耳朵,听见了紧闭的房门传来轻微晃动的声音,吴文胥连忙闭起眼睛,详装熟睡。
安宁的呼吸之声。
悄悄打开的房门,探进了一双小巧的脚。(论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