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坐在街沿杵着下巴不说话，他没有资格去评价一位在凌晨三点为了生活外出拾荒的婆婆。
“闺女，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婆婆很是疑惑，这俩个大口袋相当眼熟啊...
“我们刚才外地回家啊！”李佳妮想了想，补充道：“刚结婚呢！”
“那你可得好好跟你男人过日子啊。”婆婆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得出来，老人很喜欢唠这种家常。
“嘿嘿，会的。”李佳妮向婆婆身边凑了凑，哇啦哇啦的开始聊，“婆婆我跟您说啊....”
昏暗的路灯下，三个麻袋堆在街边儿，一老一少乐呵呵的唠着嗑，一个男人侧耳倾听。
李佳妮没有继续打听婆婆的家事，事实上她如同荷花一样，知道自己并不能负什么责。
婆婆也没有说自己的家事，她需要的东西有很多，但此时她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那便是久违的与小辈儿絮叨些生活琐事。
夜色更深了，偶有路人路过也会嫌弃的躲开席地而坐的三人。
婆婆早已习惯了这种对待，而一男一女压根就不会将哪怕一丝丝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真的吗？”婆婆满脸疑惑，“人咋还能飞了？那不是成了仙儿了吗？”
“不是仙儿啊，是，恩..类似飞机一样的机器！”李佳妮没敢说自己是飞过来的，主要是怕老人受到惊吓。
“是吗？这世道变化太快了啊。”婆婆也说不上信还是不信，但从她压根就不认识二人的容貌上来看，新闻报道之类的东西怕是离她很远啊。
“是啊！所以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呢！”李佳妮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有五个喝多了大声吵闹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荷花透过夜色瞥了一眼，那是五个约莫20来岁的小青年，流里流气的纹着身。
酒壮人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在人性的标准之上。
“臭要饭的。”爆炸头的小个子骂骂咧咧的踹了一脚婆婆的编织袋。
婆婆一惊，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将灰色的编织袋拉向自己。
“老六，你丢不丢人啊？哈哈。”一个小年轻嬉笑着拽了他一把，余下的几人戏谑的向着席地而坐的三人嘲笑了几句，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
“这群孩子..这群孩子..”婆婆反复的念叨着，枯瘦的右手不断的拍打着编织袋上那抹不掉的污渍。
荷花默默无语，他知道婆婆想要擦掉的不是污渍，而是心中的那份恐惧。
“婆婆，我们走啦。”李佳妮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您这个小马扎我很喜欢呢，我买啦。您自己保重身体啊！”
“闺女，闺女，你...”婆婆看着拿起小马扎与俩个袋子便离开的孩子们焦急的唤了几声。
俩个年轻高大的身影没有停留，渐渐融于夜色之中。
婆婆双手有些颤抖的拾起那压在编织袋下的厚厚的红色，慌乱的心渐渐暖了起来。不仅是因为这些钱，更是因为孩子们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