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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岩不知到前边是哪一站,列车轰隆隆的一阵轰响之后又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之后,一股清凉的夜风扫了进来,只不过这股清凉的夜风似乎是对那沉闷的车厢毫无作用,那股清凉连车厢口都没有冲进来,就被车厢中的闷热给同化了。
正倚靠在窗口打瞌睡的刘东岩忽然打了个寒战,他撑开朦胧的双眼,顿时发觉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刚刚上车的,原本坐在对面的那一对小夫妻已经下车了。
在这样的列车上能买到座票真的很不容易,那是完全要看运气的,眼前的这个干瘦的男人,两只幽深的小眼在阴骘地盯着刘东岩,他的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只见眼前的这个干瘦男人的身上,穿着一件几乎是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衫,这件衣服很脏,而且还有几处绽开的口子,那些口子里露出的皮肤同样是看不出本色。
他的脸上黝黑,似乎是刚刚上车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额头上还有着几颗泪珠,而那满是灰尘的脸上,似乎更是被已经蒸发掉的汗珠勾画出了一条条略微发白汗渍,从整体上看这个人似乎是很穷很脏,看上去应该是处于社会底层的那些苦力劳工,然而他的那一口牙齿却是很白,白得格外刺眼。
刘东岩很礼貌地给了对方一个笑容,他眨了几下睡意惺忪的醉眼,打了一个呵欠之后又要睡去。突然,对面的那个干瘦的男子扯着有些尖细的声音说道:“这位大哥,你手上的那串念珠能卖给我吗?”
刘东岩听到这个干瘦男人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楞,心说这个人怎么一开口就要问人做生意?可真是无聊,而且一张口还是喊了一声大哥
。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刘东岩无论从外貌还是实际年龄上,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而这个干瘦男人,保守上估计也是接近四十岁左右了。
刘东岩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那串念珠,随意的应了声不卖,便转过脸去,不在搭理对方nAd1(
刘东岩手腕上的这一串念珠是非常普通的一串念珠,既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材质,也不是什么极品的金丝楠紫檀木等材料的精细雕工,那不过是一串精心挑选的草珠子串起来的,上边也只是简单的雕刻了一些佛家的真言咒文。
草珠子是一种草本植物产的籽。也叫亭扣子、汀扣子、五谷子、佛珠子、草菩提,这种植物的种子是硬质圆珠状的,中间的芯抽去就成空心的,旧时有人将它做扣子。
以前乡间的农户常在房前屋后的闲地种上一片,这种植物的棵株很像是玉米的幼苗,高也只有一米左右,在顶端开花结果,结出的是一串一串的桃型果子。
这些果子只如酸枣般大小,成熟后外皮坚硬光滑,呈黑色或黑灰色,中间有空心,在北方俗称是桃鼠子,常常被用来串门帘或者是手串等。只不过最近几十年科技发达了,各式各样材质的门帘手串随处可见,而这种桃鼠子却是不常见了,只因为这种廉价的草籽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不过,刘东岩手上的这串念珠到是有些来历。那是前年他去大青山的青山寺庙中游玩的途中,碰上了一个自称是法号明镜的年轻和尚。
两人相伴上山,天南海北的聊得很是投机,于是在临别的时候相互留了联系方式,而那个明镜和尚则是随手脱下了手腕上的这串念珠,送给了刘东岩做个纪念,当时那个年轻的明镜和尚还笑着说,他只要带着这串念珠就可以得到菩萨的保佑。
菩萨的事情刘东岩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也不是一个信佛之人,不过他和个那个明镜和尚的情谊不错,加上这一串念珠虽然材质一般,但是雕琢得也算是十分的漂亮,所以刘东岩也一直也没有摘下来过,只当是一个不错的装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