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承志在一旁看见,急忙上前,笑着说道:“水婶婶,啥事也没有,我们兄弟几个肚子饿了,想去吃中饭,水伯伯刚才说过,我们要走时和你们说上一声,我们这便来打扰你们了,情急之处,当真过意不去。”心中想着,适才,大哥大呼小叫,猛力敲门之时,自己在一旁看见,心中大惊,暗道:大哥若是这般吵闹,水伯伯水婶婶倘若正在酣睡,被他这一番嚷,从梦中惊醒过来,心情定然不爽,只怕到时候,很是对不住他们。想要上前阻止时,为时已晚,花娇已然开门,迎面走将出来,问了水若寒情由,骆大元一愣,便搔头不支声了。
隋承志深知大哥脾气粗鲁成性,向水痕夫妇多做解释不但不美,反而坏了大哥名头,损了大哥面子,伤了兄弟感情,折了兄弟义气,心虑之间,便不说破大哥胡乱吵嚷之事,只含糊其词,推说是自己四人的主意,言下之意,便是要将责任让自己四兄弟一并抗了,直把话挑名是自己四人共同意思。
这时,水痕听得声音也已起身,快步走到了门旁,凝目望着四人,侧耳倾听,听隋承志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微微发怒,暗道:你们想告知我们一声,那便告知我们一声好了,这般大吵大嚷,胡乱拍门,却是很不应该,搅得我们心境不宁,睡不安稳,实是浑然没个规矩。心中直是发怒,不禁眉头大皱,环眼之间,见着四位侄儿略显稚嫩的面庞,心中猛然一动,寻思:看来,四位侄儿武功虽高,年纪毕竟还小,肠子直率,竟是小孩子脾气,对于人情世故,礼仪规矩,还不大懂,想我堂堂做长辈之人,却又怎能和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徒然生他们的闷气呢?这事若传了出去,还不让人家笑掉了我的大牙么?想到这儿,心中不免宽慰自嘲起来,想到四位侄儿又好气又好笑之处,心中感到哭笑不得,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苦笑,“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只听花娇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你们去罢!寒儿这边,由我……我和你水伯伯照料着便行了!”
隋承志道了声:“是。”侧头向三位兄弟道:“咱们去吃饭罢。”眼睛到处,向三人同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做声多说话了,双手一搭骆大元肩头,推怂着他朝饭堂方向走去。
花弄影和刘武扬二人看见,相互对视一眼,迈开步子,跟在二人身后,紧紧尾随而行。
花娇见四虎去了,心中关心儿子,也不停步,一路小跑着,径自走进了水若寒屋子里头,举目看时,见他正睁大了眼睛,望着顶上蚊帐,躺着发呆,心中关切,柔声问道:“寒儿,饿了吗?”
水若寒正在想着心事,怔怔出神,听到花娇声音,回过神来,斜眼望了她一眼,“恩”了一声,碍于脖子疼痛,也不点头。
花娇见儿子答允,便出屋子,寻着屋外火炉,见炉内火头正旺,炉上铁锅扑腾扑腾,往外不住冒着白烟,情知粥已彻底熟透,急忙打开锅盖,想要盛粥。不想,锅盖这一打开,一阵热气迎面瞬间喷将上来,滚烫非凡,眼睛这一受热,竟是睁不开来,急忙闭了妙目,扭过头去,不看锅子,鼻中却是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刺鼻异常,心中一惊,急忙伸出右手,放在锅上,狠狠扇了一扇,慢慢回过头来,将眼睛缓缓睁开,对着锅内凝目细看,透过满锅热气,这才发现,锅子里头明明便是一团黑糊糊物事,焦臭异常,哪里还有自己煮的白嫩爽滑的皮蛋瘦肉粥在?当下一惊之下,方才想起,敢情自己刚才太过疲累,去休息时竟忘了熄灭炉内火苗,任凭它自烧自燃,煮着锅内热粥,时辰久了,这一锅子粥早已熬得焦烂,令人闻了作呕,却又怎生去吃?头脑闪转之间,想到儿子肚子饥饿,心中疼惜,慌乱起来,哪里顾得这旺火焦粥,放了锅盖,一路小跑着,径自去了饭堂,想要胡乱找些吃的,给儿子充饥。
花娇这一路跑,很快到得饭堂。进入饭堂内,游目四顾,见着英雄四虎正坐在居中一张红木圆桌上大口大口吃着食物,桌上菜肴颇为丰盛,有鱼,有肉,有蔬菜,也有鲜汤,花娇见了,心头一喜,急忙转身入厨房中,从柜子里头取出一副碗筷来,走到灶头前,打开锅盖,从灶上大铁锅中盛了一大碗米饭,转身出了厨房,去了四虎身旁,站在桌边,往米饭上面夹起了菜,一大把一大把,眼望桌上菜肴,右手不停,不住夹着,面带微笑,边夹边道:“寒儿肚子饿了,我来给他弄点吃的!四位侄儿,你们随便吃,不用管我!”
英雄四虎正在吃喝,突见花娇闯了进来,眼望桌上菜肴,笑呵呵的,转身跑入厨房之中,过了一会,走将出来,手上已多了一副碗筷,四虎相互看看,心中直道:水婶婶定是肚子饿了,要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哪知,花娇竟是走到桌前,弓着身子,俯靠桌边,左手端碗,右手拿筷,一夹一夹,往碗里夹起了菜,边夹边笑,说出了这个情由,四虎听了,互相望望,心中均道:原来如此。直道自己会错了意,当下碍着她是长辈,站在这里夹菜,自己实不好意思再吃,手上端着碗筷,眼巴巴地望着花娇夹菜,谁也不说话。
花娇见米饭上已夹满菜肴,便收了筷子不再夹菜,站直身子,望了英雄四虎一眼,笑呵呵道:“你们慢吃,我先走了。”心中惦记着儿子,也不等四人回答,转过身子,端了碗筷,径自跑了出去,直奔水若寒屋子。不一时,早到屋中,抬头看时,见水痕已然在内,陪着儿子说着闲话,便道:“痕哥,快将寒儿扶了起来,我好喂饭。”
水痕也不多说,将水若寒身子立马小心翼翼得搀扶了起来。
花娇见丈夫已然动手将儿子身子扶起,便走将过去,在床边坐了,慢慢喂起儿子吃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