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承志见他止住不说,有心要问个清楚,说道:“屈峰主此话怎讲?不妨说个清楚。”
屈从见他隐隐便要上钩,心中高兴,脸上也不显露,表情严肃,说道:“此事属下本不该多说,只是其中涉及到要紧之处,不说个明白,只怕日后生出变故来,会坏了帮中大事,若如此,属下罪过可就大了。”说到这儿,瞥眼斜视隋承志一眼,想瞧瞧他脸色变化。
一瞥之间,见他眼睛大睁,炯炯有神,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来神色,隐隐便有心疑不解、急欲知情之意,情知他已动心,心中更喜,接着道:“黄虎使,不是属下故意说帮中兄弟的不是,不过,你也知道,帮中兄弟大多都是一些粗人,性子最为火暴不过,负责统领他们的诸位岛主峰主,以及岛上头领,平日里与他们都是厮混得很熟,彼此知根知底,可谓:‘不分彼此。’而诸位岛主峰主和岛上头领无论武功还是威望都是远在他们之上,是深受他们爱戴拥护之人,是以,说出话来管理他们,能压得住台面,身为帮众的兄弟都是服从爱听,不会违逆。”
吞了口吐沫,续道:“但是,若是贸然起用新人来当头领,负责管理他们,他们想到那位新人头领不是不认识,便是不熟悉,纵然是熟人,也是平日里与自己身份平等之人,武功威望都与自己相差无几,故而,他们心中会生抱怨之气,嘴上纵然说服,心中多半不服,心中一旦不服,脾气倔强起来,情绪定然会大为抑郁消极,从而产生出反抗抵触心理,私下里只是议论纷纷。悄悄商量好了,平日里做事消极怠工不说,更有可能会干出一些有违帮规的出格事来,大起抗议。到时候万一闹起事来,帮主想要凭着武力来将他们镇压住,只不让他们集体闹事,这事想来,虽然能够做到。只是纵然得逞,也是一时之事,引起后果,那定然是不言而喻、不堪设想的了,可谓:‘后患无穷。’帮中兄弟一旦从此心寒,人心散了,帮务便更加不好管了,故而,帮主和黄虎使若是有心要提拔人来填补冯平他们五个走后留下的空缺,那还是请三思而后行的好!”
他说话一气呵成。一停不停,说完之后,不禁“呼”地一声,长长喘了口气。
隋承志听了,心中想来,觉得虽然歪理较多,不过,对于人情世故来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心道:管理之道。当真是难,管管兵器工具这些不会说话的死东西容易,管管会说话的大活人却是极难,若非如此。我等又怎会身为太湖帮中帮主和护帮四虎使,到头来,反而会多次被他们带头之人给行小人之事,暗中搞鬼,几次三番差点弄的连命都搭上了呢?心思所及,不禁暗自大为感慨。
当下隋承志心思到处。心中已定主意,向屈从道:“屈峰主所言极是,在下受教。”
屈从赶忙恭身,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隋承志向水若寒道:“帮主,属下对这次填补冯平等五人出走后的人事安排心中已有计较,这便说了出来,请帮主定夺。”
水若寒道:“三哥,一切都由你拿主意好了,无须问我。”
隋承志眉头一皱,心中不悦,神情严肃,正色道:“帮主便是帮主,属下便是属下,帮务之事,属下最多出出主意,帮着分担点忧扰,又岂有属下替帮主拿主意之事,这岂不成了篡夺帮权了么?还请帮主日后注意,万万不可在我等一众属下面前再说出这等话来,惹人非议!”
水若寒一怔,见隋承志说话认真,不似在开玩笑,情知三哥向来见多识广,聪慧过人,每每说话,必有其深意,心中仔细思来,想到多半是三哥话中有话,暗中提醒自己,自己才是太湖帮老大,在众多头领面前应该拿出点老大的威严和气派出来,提高威望,而不是处处听从他说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而,令得帮中兄弟笑话,直道他是一个傀儡老大,幕后真正的老大是隋承志,而不是他水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