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俞人雄脑海中生出的第一反应,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歪念头和坏想法,便是他父亲始终都对他抱有偏见,始终都看不起他,瞧不起他,蔑视他,轻视他,言行举止,行为做事,处处都针对他,贬低他,哪怕他表现再好,也是一样,始终如一,无所改变,尽管,这许多年来,他出于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之心,大行叛逆、多为不义之事,表现所为,的确坏恶,很是不堪,堪称混帐,但是,那也是他出于想引起他父亲注意关怀之本意,故意这般气恼耍性子为之、胡乱作为所为而已,直到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人渐长大,他才因行为变成习惯,长期以往,养成这一行恶恶行,无法改掉,一直当真做坏事了而已,早年间其心意,却并非如此,不是此意。
而他所一直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贯恶行、邪坏做法,他父亲虽然不曾有过阻止,任他所为,但是,在其心中,却是清楚知道,明白晓得,一清二楚,清清楚楚,是以,在针对他做那诸多坏事时所施展的技巧手段只是硬来,颇不圆滑,而大感不满,很是不快,这才有了更为严厉的批评和斥骂言语出来,多有教导于他,多有指正于他,而拿他与他那行为举止全都颇为得体圆滑的大哥俞人英来做比较,取长补短,扬长避短,却是最为合适,适宜不过,心中意思,只要通过不住教育,让他在做任何事情、不论好坏的时候,都能得体为之,圆滑处之,而并不只是光靠家族势力,仗着有强硬后台背景撑腰,去干那蛮弄莽撞、只要是个人都会、都做得来的蠢事笨事,一心一意,为了他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其心真切,千真万确,却是不想。俞人雄出于年少,心理不成熟,非但不理解,而且还歪解,不但听了学不会。反而心里不平衡,多有生出心理疾病出来,性格逐渐变得扭曲变态起来,如此,恶性循环,循环往复,反应过激,矛盾激化,直到如今,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父亲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俞人雄由始至终都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是,他心里头唯一明白和知晓的事,那便是,从小到大,他父亲一贯对他态度恶劣,管教甚严,训斥喝骂。诸多不满,行事也几乎处处都针对于他,看他不爽,多年以来。都是如此,长久以往,不曾有变,这一点,他屡受教训,心中有数。可以肯定,不用怀疑。
而在他自己心中,也早就已经认定了,在他父亲心目中,最好的儿子,始终都是他大哥俞人英,他永远都只是个家中备胎而已,不会比得过他大哥俞人英的,也正因此,他对于俞家堡堡主未来继承人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奢望和生出非分之想来过,他心中唯一的奢望和希望,那就是他父亲能对他在态度上能变得好上许多,能看得起他,看顺眼他,不是每次见到他做事就是批评和斥骂,而是多一些表扬和赞许,仅此而已,已经足够,这,便是他这个一直生活简单、简单做人的人内心中所存在和拥有的一个最大的理想与心愿了。
但是,他父亲对他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他又何尝能意识到和感受到了呢?毕竟,他父亲之所以会对他要求如此之严苛、如此多番指责他的不足之处,来拿他与他大哥俞人英不住做比较,作对比,希望从这些比较批评中,使他能不住改正身上存在的缺点和不足之处,行为举止,变得得体圆滑,颇为大气成熟,其真实用意,乃是关心他,真心为他好,想让他变得更好,更优秀,将来等他老了,不得已退位让贤,退居二线,让他这个亲生儿子来出面继承他这个堡主之大位的时候,能有更为充分的理由,来让堡内众人信服臣服,心甘情愿,口服心服,而不只是仰仗他这个做父亲的威望和威名,来进行威压,力压众人,让他们屈从,硬推他上位,这般一来,便不妥了,心中意思和意图,乃是想要名正言顺,才是最佳,这一点,俞人雄他这愚笨之人又岂能了解,岂能明白了?
这是闲话,也不多提。
当下,俞人雄被他父亲给骂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不明所以,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同时,心中疑惑,很觉委屈,出于自然反应,只是抓耳挠腮,像足猴子,眼望他父亲,愣愣出神,眼神之中,颇显惊惧,心中情绪也是瞬间跌落低谷,心情更是大受打击,倍感压抑,在暗自心中觉来不爽,愤恨动气之余,只是气愤,生气不已,毕竟,在他自己心中觉来,他这番当众说话表现可谓:“恰到好处,可圈可点。”堪称优异,十分精彩,但是,纵然如此,却还是不知为何,会依旧令得他父亲生气动怒,不满愤懑,因瞧着不爽,看不顺眼,出于蔑视、贬低他之心,出口训斥,责骂于他,只要如此当众教训,令他难堪,下不了台,方才甘愿,故而,此时,他心中气恼,十分火大,怒气冲冲,愤恨不已,咬牙切齿,眼含怒意,双拳紧握,双足狠踏,若非惧怕于他父亲威严、不敢有所恶行动作做出来的话,依他性子,以他个性,换作旁人,只怕当场就动怒暴走、发飙狂打上去了,又哪里会有这般好耐性、忍耐力,去憋屈忍受住了,让他父亲这般当面无礼地羞辱训斥于他,而他竟还能当没事发生一样,硬忍住了不发作出来了呢?
他的心理扭曲变态之怪异心思,他父亲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哪里会想到,从而,知道了,而他的眼神姿态变化,也因是在夜间,光线不好,他又刻意压制,隐藏着来动作,是以,他父亲也未曾多有顾及,瞧看到了。
而他父亲情知,如此当着一众帮众门人在场,当着他们的面,多有去训斥责骂于他亲生儿子,却是不雅,颇为不妥,为了保住他儿子的颜面,同时,也是不致使自己间接丢脸,故而,他在这句悄声训斥批评俞人雄的发狠责骂话语说过之后,也就打住,不再多说,只要如此,防止身周旁人多有听见,以后到了别处,不为他所见所闻,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私底下闲聊说话时,相互传说,当作笑话,如此一来,便甚是不妥了,故而,他为了转移话题,不多在此无聊事上多做口舌,纠缠不清,于是,更不迟疑,马上转头,眼望刘武扬,怒声嚷道:“小子好大胆,敢如此戏耍于我儿子,这便是在找死了,看我今日不活生生扒了你的皮,让你再也嚣张不起来!哼!”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环眼四顾,望视周遭一众手举火把帮众门人,忽然开口,朗声说道:“来人哪!给我上!宰了他们这几只臭老鼠,一个也别放跑了!”只是高声呼喝,让他们一起发难,上前围杀。
那一众帮众门人中,多有来自于别的门派中的人在,是以,在乍然听到了俞人雄他父亲这般指挥说话,除了俞家堡带来的堡中门人有所回答,口称“是”外,其余帮众只是迟疑,眼望他们各自首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置可否,未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