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可把您给盼来了,奴家默娘,这厢有礼了!”
上了这处名为“小荷尖尖”的别楼,顾同还未及去看楼外景致,就被贵妇人的招呼声吸引了过去。
原来,方才楼上与沈复交谈的女子名为默娘。
面对陌生贵妇的招呼声,顾同不好不回答,笑着向默娘问了声好,顾同随即向沈复投去询问的目光。
“默娘乃是此处酒庄的东家,今日的酒钱可是要算到他的头上的。”沈复一脸笑意将默娘身份做一简单介绍,又极为客气的说道:“不要看默娘只是一个女子,但是若论起经商,这关中千里之地,没有那个人敢不服气,就算是大哥我,也得对她刮目相看呢!她也不是外人,顾兄弟你就随我叫她一声姑姑便是。”
“姑姑好,小生顾同有礼了,今日叨扰之处,还请姑姑多多包涵。”有了沈复的引介,顾同心中对于这位贵妇好奇之余,更是带起了几分尊敬,在他看来,能将如此之大的一个酒庄经营的如此之好,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默娘顾首一笑,一面忙引顾同、沈复往雅间里坐,一面对顾同说道:“我这点儿本事,和沈大官人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天下的钱,怕是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多了。”
“默娘说笑了。”面对打趣,沈复莞尔一笑,对于默娘如此说法,既不肯定又不否定,态度令人捉摸的很。
此时的沈复和默娘,一点儿都看不出方才在楼上的“龌龊与敌对”,倒是亲热的很哩铁血红颜最新章节。
进了雅间,三人分主次坐定,只是令顾同有些惊讶的是,主位之上,端端坐着的是沈复,却不是默娘这个东道主。
“这默娘好像有些怕沈大官人,这是为何?”寒暄之中,顾同见默娘始终以沈复为主,心中不由暗暗生疑。
“顾公子,顾公子?”见顾同盯着自己的脸,仿佛是看一朵花一样,眼睛眨也不眨,默娘只以为这落魄书生,从未见过自己这样的贵妇人,心中欣喜之余,也怕这小子真的瞧上了自己,坏了沈复的事情,所以连忙出声叫醒犹自沉浸在“美色”之中的顾同。
顾同倒是不知默娘心思,只是打趣地说道:“却不知沈大官人为何要叫默娘姑姑,我瞧默娘,芳容俏丽,韵味十足,漂亮得很,倒叫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说完这话,顾同装作很是苦恼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十足的被默娘美色迷恋住的未经世事的少年郎。
顾同心想着,这两个人今日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手呢,让他们瞧轻一点儿自己,也是好的。
果然,顾同一语,沈复和默娘会心的一笑,至于笑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晓。
品了一杯香茗,顾同又暗暗看了看沈复、默娘二人,放下杯子,他才将话题引入到正题上,一脸迷惑的向沈复说道:“但不知大官人今日请我来此赴宴,又在前日派下人送来白银百两,但不知是为何?”
“三郎,愚兄若只是说为了三郎满腹才华,才做这般打算,不知三郎可信否?”沈复一笑。
“大官人说笑了,想顾某只是一介贫寒书生,要说才华,只怕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想这长安城如此之大,读书人更是如此之多,可是哪里有像我一样十考十不中秀才的浅陋粗鄙之人?”顾同这话倒是说得谦虚得很,既然不知道沈复有何图,那就将话语权交出去,由着沈复去发挥,如是狐狸,那么就一定会露出尾巴,他心里如此想到。
沈复不知顾同心思,可着劲儿的说道:“三郎这话要是这么说,哪怕要叫这满城的孔门弟子羞愧死呢!”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很是不同意顾同的话。
旁边的默娘也是素手轻掩芳口,满眼的媚水儿对顾同说道:“公子前日一曲《摸鱼儿》让我这酒庄里的姑娘们是茶不思、饭不想,都吵着要见见您这位顾大家呢?更不要提这两天来酒庄里喝酒的文人士子,开口闭口都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公子大才,如今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说您是浅陋粗鄙之人,那这长安可就再没有一个风流人儿咯!”
沈复同样道:“默娘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三郎可能不知道,你这一曲《摸鱼儿》,这几日来,可是成了长安、关中,乃至大金、西夏、南宋举国上下的热议话题了,世人都为一曲‘情为何物’暗暗伤感,更为三郎如此才华感到惊讶,据说不止是当今圣上,还有宫里的元妃娘娘想着要见见顾三郎,就是南边的宋朝,辛稼轩、陆放翁俩位诗词大家,都对这首曲子推崇得很呢,呵呵,倒是哥哥拔了头筹,先行见到了你,要是让圣上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却让我先见到了,只怕是哥哥我还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啊?竟有这样的事情?”顾同真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和柳师师一时争气,剽袭了一首‘前人’之作,竟然会造成这样的轰动效应,心中一想当今颇好诗词的大金天子完颜璟还有元妃李师儿,辛弃疾、陆游这些历史名人,都为自己的才学震惊,就不由得乐了。
沈复见自己几句话,就让顾同‘上钩’,也是心中一笑,心想着:“到底是井底之蛙,几句恭维之词,就会按捺不住,不过也正好省去我的口舌之力了。”在他看来,轻浮的人总是好控制的。
顾同到不晓得他的心思,还是乐此不疲的说道:“真是让大方之家见笑了,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灵感突发而已,要是现在让我去写,只怕我是半点儿都写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