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释的琴不但镇住了众人,连平王都大出所料,之前听槿飏和槿落都说他琴技了得,原本想来不过是文人公子附庸风雅之举,今日一听才知道孩子们所言不虚。又见二位殿下也赞不绝口,便一捋颌下长须道“真没想到啊,落儿的师父琴技竟然如此了得,方才的曲子似是战曲,寻常乐师纵能演奏但无法得其精髓,若不是亲眼见童公子乃文弱书生,否则定会以为是那位少年将军所奏。真是令本王十分震惊啊。”
释对上座众人深施一礼,退到下席,见众人都似有疑惑,槿飏便解释道“启禀二位殿下,也是天妒英才,童公子口不能言,故而无法致谢,还请太子殿下及三殿下勿怪。”
太子听后点点头还未说话,三皇子便抢先开口道“哎呀真是可惜,如此人才竟然生而有缺,真是造化弄人。对了,我听说皇兄带来一件稀罕的宝物作为寿礼,不知我们何时有幸一观啊?”
听三皇子提起寿礼,太子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王爷乃我国之栋梁,为国为君戎马操劳,征战半生。父皇心中十分惦记,本欲亲自宣王爷入宫赐宴的,奈何最近圣体违和,这才遣了我来送寿礼。今日为贺王爷千秋,本宫也带了一件小玩意儿,不成敬意,不过新鲜有趣罢了。祝王爷萱草长春,松鹤延年。”说完略歇了歇方才继续道“此物虽未见多名贵,但却颇为少见,而且这妙处需要两样条件,一是天色俱黑,而是陈年美酒。”
一听太子如此说,槿飏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殿下这个容易,来人啊,将殿中烛火熄灭,再去拿去年正月里存下的雪竹酿来。”
家丁将殿中烛火尽数熄灭的时候,太子也命内监将托盘之上的青玉酒杯端了出来。太子命人将雪竹酿缓缓注入杯中,随着杯中的酒超过一半,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看似普通青玉的酒杯此刻发出柔和的荧光,杯中更是出现游龙戏凤的画面,只见青龙摆尾青凤游弋,随着酒的晃动在杯中自在游动。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色吸引,没有人发现此刻释眼中透出的寒光。
“此杯名醴夜,平常看似普通青玉,实则乃是昆仑山深处特有的碧水晴,是一种极其少见的美玉。又经巧匠雕琢一年方才制成,杯中空空之时普通至极,一旦有经年陈酿注入,便会发光,同时杯底出现游龙戏凤的图案,世间也仅此一对。”太子补充道“我甚是喜爱这对玉杯,远非珠宝玉器可比,实则如谦谦君子,懂盈亏,知进退。”
“皇兄,如此奇妙之物,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啊。”三皇子话里有话地问道。
“不过偶然所得罢了。”太子淡淡答道。
平王站起身来向要向太子致谢,被鲲絫拦下道“王爷今日乃是寿星,实在无需多礼。本宫有些累了,想要先去歇息片刻,各位请继续。”说完起身离席,众人跪地恭送太子,槿飏亲自带人将他送至厢房歇下,七七便也悄悄跟了去。
前厅的寿宴继续进行,各色鼓乐美人歌舞,席间众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诸多热闹。释此刻心中一片冰凉,姐姐的陪嫁被作为礼物轻易送给旁人,可这杯子的主人如今又身在何处?看鲲絫方才故意回避掩饰的样子,姐姐的死他必然脱不了干系。
释甚至想要起身去厢房看看那太子,可是因着方才震惊全场的一曲,特意来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更是有几家贵族小姐暗送秋波,释对这一切都毫无兴趣,但是为了查出真相少不了逢场作戏,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他看到席间槿飏与三皇子不时耳语,虽然看起来并不亲近,但是因为之前听雨楼二人的反应,释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三皇子不久便起身准备离开,释推说喝多了想要出去透透气,也悄悄跟着槿飏和昱琮来到院中,只见侍卫皆离得很远,二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些什么,之后槿飏站定施礼,昱琮带人离开王府回宫去了。离得太远释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是昱琮口中有一个词似是有些激动声音高了些,才隐约听到。没有理由,释就是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姐姐,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这昱琮和槿飏也可能知道姐姐的事?释的心里此刻有些烦乱,加着喝了不少酒,被夜风一吹,头有些眩晕。
“释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发呆?”槿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见他呆呆的看着门口不动,便开口问道。
释摇摇头,勉强笑了笑,示意自己不胜酒力想要离开,还不等槿落说话,槿飏已经从门口回转,见释想要离开,一把拉住他道“童公子别忙着走,我还未将你介绍给众位朋友呢,今夜之后,公子之名会很快传遍金岄城。”槿落也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直说今夜一定要喝到尽兴才行。
释见状只好随他兄妹二人返回宴席,与众人的推杯换盏之间,释发现平王悄然离席,而太子鲲絫直到宴会结束也未再现身。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天交子时方才结束,已然酩酊大醉的释是被两个家丁架回房中的,槿落不放心,还亲自跟过来看过,见家丁服侍他睡下方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