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奡!你的对手是我!”祁迦琉长矛一甩,尖头指地,眸中略过一簇寒光,表明了要同他决一胜负。
周围的士兵见状,无论天佑还是鎏宇的都赶紧撤退开来,就怕在两人战圈之内,会受到池鱼之殃。
“滚开!我没空理你!”南宫奡斥道,“我要杀了狂澜!谁阻止我报仇,谁就得死!”
他说着,扣紧枪柄,直指向祁迦琉。
“想要同元帅对决,先过了我这关!”祁迦琉一步不让。
南宫奡闭上眼,冷笑着收回长枪,“找死。”
话声刚落,一股强劲的内力灌注枪身,惹得长枪呜咽低鸣,如泣如诉。
猛然间!骇人的气场从他身上释放而出,震慑全场。
祁迦琉惊诧一瞬,感受着他身上冷然的气势,不由心生寒意。
转眼间,南宫奡策马而来,已经杀到了眼前!祁迦琉顾不上惊讶,赶忙迎战。
几百个回合过后,双方早已经从马上战至马下。
感受着越发快速的出招,越发沉重的进攻,祁迦琉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再看南宫奡那边却像是没有同人较量过一般,还是那般沉着!
光是应对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更何谈反击?南宫奡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他又变强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像是当初的自己那样……恨意果然是会让人变强!
现在他的双腿都已经受了伤,难以行动,究竟该如何打败他呢?祁迦琉心里想着,一时晃神,就被南宫奡抓到了空档。
那长枪从下颚穿刺而上,深深劈砍过他的胸膛,直朝着祁迦琉的脸侧扫去。
祁迦琉受了一惊,赶忙松开抓住南宫奡手臂的手。但是南宫奡却早有预判,反扣住他的手,不让他退后一步。
脖颈传来了刺骨的寒意,皮肉割裂出细长的血痕,胸腔不断地往外冒着血。
祁迦琉喘着粗气,重重咳嗽了几声,胸膛传来的痛意,让他仿佛感受到了地狱在向他召唤!
他动弹不得,瞪着将枪头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南宫奡,嘴角溢出鲜血。
刺鼻的腥味在鼻尖弥漫,南宫奡冷冷说道,“叫你滚开了,偏要送死!”
“哼!难道你会滚开吗?”祁迦琉自嘲一笑,又咳起血来。他早知道自己技不如他,但是身为天佑的将军,遇上敌将,哪有退而不战的道理?更何况这战关乎着他们天佑的荣耀!
“还有遗言吗?”南宫奡的语气似乎平稳了些,不若此前那般冰冷,这是他能给这个对手最后的仁慈。
祁迦琉闻言闭了闭眼,他早已无父无母,亦没有家人亲族。父仇已经无从去报,他活在世上,早就没有什么目标了。但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牵挂着的,也就狂澜了……
他的父亲待自己如亲人,而他则视自己为手足。
“南宫奡,你误会了。”他说着睁开眼,偏过头,直直看向南宫奡,“狂澜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什么?”南宫奡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一瞬怀疑。
祁迦琉咳着血,断断续续的道,“当年,是我……提议拿南宫鼎他们作为诱饵,引诱,引诱你们出来。狂澜不过……是听了我的意见罢了!当然,我只想亲手杀了你爹,为我爹报仇,并不想毒……毒死他,所以我让人给他下了软骨散,好让你们难以救援。没想到……军师却派人将软骨散换成了毒药。”
他沉然说着,一刻都没有移开南宫奡的眸子,“所以,你的……你的杀父仇人不是狂澜,要说,也该是我和军师。”
他一边说着一边冷笑起来,满口的鲜血让他看上去显得极其狰狞,又有些可悲。
“如果说我有遗言的话,那我只想,只想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那就是……亲手杀了魁遇!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也是让我无法,无法亲手为我爹报仇的罪人……”
南宫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的如此笃定,眼中也看不出一点迟疑与谎言,让人很难不相信。
但是他一直以来都将狂澜视作杀父仇人,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南宫奡瞪着祁迦琉,想在他眼中找到一丝破绽,当结果确实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误的想法……
“南宫奡!下一次,别这么仁慈!你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祁迦琉死死盯着他,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越显苍白。求对手这事实在是显得可悲,但他身为天佑的武将,难道能对天佑的军师动手吗?更何况,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了吧……
南宫奡咬了咬牙,觉得他的气力正在逐渐流失,甚至都有些站不住了。
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擒制他,而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
“还有,杀了我!”祁迦琉说着瞥了一眼,战圈周围虎视眈眈的鎏宇兵,不由扬起嘴角苦笑。与其死在这些无名小辈的手上,倒不如由他解决自己。
就像爹败在他爹手上一般,他死在南宫奡之手,也算是轮回因果,也至少还让自己保有武将的荣耀……
同为将领,南宫奡又怎么会不知他在想什么。
闭上眸子,沉下气,手心一紧,狠狠划过他的脖颈,趁着他吊着最后一口气时,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祁迦琉的身子缓缓倒下,他闭着眼,神情沉然,血在他身下溢开,如展开了一副红底的画,其名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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