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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们每一次看到《圣特蕾莎的狂热迷醉》都会面红耳赤。
这尊雕塑表达的情感对她们的杀伤力远远超过萨洛蒙平日里对她们说过的情话,超过了一份份文辞恳切、字里行间充斥着隐晦情欲的情书。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即便是没有上色的大理石雕塑,仍能用素雅的颜色与大理石天然的纹理表现出栩栩如生的呼吸感。每一条用坚硬大理石凿刻出的弧线都带着轻柔的质感,仿佛雕塑中的圣特蕾莎下一秒就会呼出一个热气,将覆盖在脸上的薄纱吹起。
贞德曾经开过一个玩笑,她声称可以把雕塑埋在庄园地下,几百年之后她们再将其挖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他们的资金状况如何都能依靠这尊雕像重回上流社会。这只是玩笑话,无论是贝优妮塔还是贞德都不希望这尊雕像消失在眼前,就好像她们想要确认皇帝的感情一样。这种行为就如同皇帝需要用魔女莫名其妙的争风吃醋来确认她们对他的感情一样,是一种感情生活中的有趣调剂,并不会超出双方难以接受的程度。
萨洛蒙是一个神秘到极点的男人,他永远不会主动说出自己所有的秘密——事实上魔女们可以随意进出皇帝的书房,翻看一些连汉谟拉比都没有权限翻看的文件——然而她们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们对那种繁杂的政务兴致缺缺。除非皇帝主动提起并邀请她们观看,魔女们才会“屈尊”瞥向那些堆成小山的纸张,因为当皇帝主动提起的时候,就证明外维度威胁已然迫在眉睫,急需魔女的能力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到了那个时候,魔女们也会乐于满足自己的成就感和心理需求,表面上不情不愿、实际上迫不及待地冲向现实与虚幻的帷幕最薄弱的地方,用魔法、枪械、各种近战武器虐杀在现实维度获得实体的外维度生物。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邀请魔女帮忙。
科尔森特工低下头,推开了圣费尔南多教堂、洛杉矶主教的管辖范围的教堂办公室大门。古老的木制门扉年复一年地涂抹清漆,但水分依旧孜孜不倦地渗入木质纤维当中,铁质合页紧紧咬合、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噪音。科尔森特工看到一个上半身脱去衣服的男人跪倒在小型耶稣神像之前,健壮的脊背上满是鞭笞留下的血痕和淤青,半凝固的血液渗出皮肤,顺着脊背往下流淌。
费尔南多教堂主教则站在一旁,手里提着圣体圣事时使用的铜制香炉,刺鼻的香料燃烧气味令人忍不住咳嗽。主教对于闯入者的出现十分惊讶,他来不及多说些什么,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将缠绕在手臂上、用于鞭笞自己的铁链解开。
但是带着碳痕的枪口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的知识水平虽然不能让他知道那是什么武器,但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能被作用枪械形状的东西,枪口肯定会吐出一些拥有“最高通行权”东西。罗比·雷耶斯可不知道自己在人类状态下掉了脑袋能不能复活,但根据不久前他做出的行为,很有可能不会得到原谅,凭依灵体甚至极有可能彻底脱离,放弃对他生命的拯救。
“驱邪仪式,这东西的确有点用处,尤其是在这座建筑里。”精确替身将等离子手枪对准了罗比·雷耶斯,加压舱绽放出近乎刺眼的蓝光。加压舱的材料极其有效地隔绝的高温,即便近在咫尺,罗比·雷耶斯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热量,他也不知道枪口附近的小孔将会在射击之后开始排放沸腾的冷却液,但尖锐的鸣叫声却让他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这次不行。”精确替身歪了歪脑袋,像是经典恐怖片里的面具杀人魔一样,“把那本书给我,主教。不要尝试逃跑。戴上手套,不要直接接触书封,也不要凝视任何一页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