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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龙已经死了,大湖那边虽然依旧凶险莫测,但情形毕竟不同了。我们轮流渡船过去,阿依慕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她的心情我虽然可以体会,但我想仍然距离她心中真实的伤痛十万八千里。
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人死了,安慰或许都是没有意义的,况且除了张弦没人能和她交流,而张弦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世人都说盗墓的人不懂得敬天法地,没有道德,看来我们真的都是疯子,在遇到了这样的变故后,居然还执意不肯回头。毒龙落水的地方被染成了蓝色,好像天之蓝,又像是海之蓝,或许天和海的颜色本来就是一样的,可在这幽深的洞穴里,蓝色的血液却显得非常古怪,沉重的现实也令人无法遐想。
阿依慕抱起了胡杨,她瘦弱的身体看上去越发憔悴,安静地对张弦说了些什么。张弦愣了一会儿神,忽然开口说:“阿依慕公主让我告诉你们,胡杨兄弟可能还有救,她要带他去有水晶棺的矿洞里疗伤。”
那具水晶棺将沉眠在里面的长生人尸体给水晶化了,可见是有着奇异的力量的,但我总觉得那座矿洞里透着邪性,我只见过镇魂棺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但人已经死透了,水晶棺能救得了他吗?
李亨利点头道:“宜快不宜慢!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也好。”
我们护送着阿依慕往前面走,张弦想要帮她抱着胡杨,却被她拒绝了。我看张弦渐渐恢复了神智,不由得悲中带喜,心里一阵莫名兴奋。这个时候当然不适合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所以我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心里百味陈杂。
一路上有些零散落单的尸鳖和鸡冠蛇、舍利蛇之类的东西,我们小心翼翼地除掉了,还算比较平安的来到了那处发着白光的矿洞里。
其实这里不光是有白水晶,也有一些紫水晶,因此白光并不算很纯正,在蛇眼石的映照下透着些紫色的氤氲,让水晶棺显得幽暗起来nAd1(我们刚才跑得太急,没拿成帛书,现在他们都在考虑怎么开棺,这是个技术活,我就乐得在边上观摩。虽然说可以尝试救治胡杨,但我并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大家的目光其实都盯着那片帛书,不过我还是抱着万分之一可能性在想,要是这水晶棺真的可以复活胡杨的话,我说什么也要将它运回去,那样三叔就有救了。
我不止一次见过三叔的意识,而且他的尸体埋在龙脉中,并没有腐烂,我宁愿相信他也许还没死,就像阿依慕相信胡杨还有救一样,我很理解她的心情。
我想着这些,心里非常期待,也许走遍大半个中国,横穿秦岭南北直到大漠深处,到这里终于是个终结了,这正是我的夙愿。
他们不敢将船棺挪动位置,怕破坏了和地脉灵气的连接,导致不能救人,希望虽小,也是希望。我看到胡子和吴敌已经弄开了棺盖,赶紧上去搭把手,将它小心地横搁在地上,吴敌赶紧拿出了帛书,我们抬出水晶人,他们又将胡杨摆放进去。东海无奈地说:“怎么办,胡杨大哥的腿骨都碎了,根本立不起来!”
李亨利摸了摸水晶棺内部,微笑道:“不要紧,这里刚好每一处都按照人体的轮廓凿就,将胡杨兄弟嵌进去,再盖上棺盖固定的话,他自然就会被卡住的。”
这件事说来容易,但工作量相当大,需要很多双手的努力。我们赶紧合作抬起笨重的棺盖,竖着对好方向,等他们将人固定好,就将棺盖抬高几寸压上去,然后滑下,暗锁就严丝合缝了。
我退后几步,给胡子他们腾地方落脚,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还以为是一起的同伴,但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我视野内,我忙说:“遭了!该死的蛇群堵过来了。”
李亨利说:“不是蛇群……”
他虽然说话尖锐,注重效率,却很少说半截话,我感到纳闷,就想开口问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回头,开不了口,甚至连眼神都固定了,根本没办法转动眼珠!我急得身上陡然烫烧,暴汗如雨,看到他们也都像是被人用502强力胶水淋了个透心似的,或蹲或立,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nAd2(
看来李亨利不是说半截话,而是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东海正好回头,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看,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知道身后肯定有极大的凶险,但我却摸不透那是什么。身后出现了“咔喳”、“咔喳”的怪异脚步声,好像是石头碰在石头上的声音,但又像穿鞋踩在玻璃渣子上一样清脆。我心想,该不会是太岁、山鬼什么的吧?可用尽力气也没办法移动分毫,好像身体中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样。
看来这里我们还没有走到底,里面可能存在青尸那样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