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怒火压在心底,老天不公,对我太残忍了。我察觉到嘴角因为委屈而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赶紧低头,怕被人瞧见我脆弱疲惫的绝望神情。
阿勒轻抚着我的后背,我迅平复了心情,抬起头看着她,她在冲我微笑。
眼镜问:“鸟门是什么地方?”
休佑说:“其实你应该是知道的,在风水术语里面,它叫‘禽间中五’。这我给大家普及一下,用现代白话说,就是墓室中心的鸟门。禽是飞禽,也就是鸟,因为五数归中,所以中心地点就叫中五。”
阿勒也问道:“那鸟门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嘛?”
休佑说:“还记得小哥从外围爬上去的那个地方吗?从那里往下看,内心是很小的,它是一个点,居于墓室最中心。但是当我们破开墓壁,进入内心的时候,却现这里很大,还有很多口石棺,怎么也走不完。”
我点头道:“好像是这个理。但是外面看很小,里面看却很大,这自相矛盾啊,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休佑说:“其实无论我们从外围看到的情形也好,从内心看到的情形也好,都是真实的,这是因为奇门遁甲的地形设计太复杂了,加上机关不断地在活动,所以往往教人分不清。其实只是角度不一样而已,整座内心它就像是个烧铁水的大砖炉子,下面很庞大,上面很窄,是个穹庐,穹顶上开了天井,也就是鸟门。”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道:“你们再看这里的环境,我们转来转去走不完,主要是因为太黑,加上到处都一样,容易看花眼,视野也不够开阔。内心里面就像是个倒悬漏斗,中间稍微凸起,但不明显。我观察了很久,有个大胆的设想,我猜内心应该是整座墓室的机关枢纽。也许只要找到这个凸起中心点的位置,打个盗洞下去看看,就能现它的奥妙了。”
李维生说:“我建议一点,最好不要打这个盗洞,因为盗洞是笔直往下去的。”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解释道:“如果下面是机关枢纽,那肯定是中空的。墓室机关很庞大,力量肯定也很大,一旦我们破坏了力学结构,万一哪个环节卡住了,导致机关生错位挤压,整个内心或许会崩塌陷落。到那时候,大家就全玩完了。即便不做这么悲观的构想,如果我们在打盗洞的时候将墓砖掉下去那么几块,卡住了机关,那也很可能造成墓室剧烈震动,上层建筑崩塌,堵住生路。所以检验这个事情,它是具有很大危险性的。”
我被他的话吓住了,无奈地问:“那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李维生说:“办法肯定是有,可以用耳朵听。如果那里是机关触点,那么只要机关被触,人趴在那儿将耳朵贴上地面,就可以听到特别的响动喽!”
我们一听很兴奋,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于是赶紧规划好人手,寻找地下机关的“穹顶”位置。虽然这么做的意义尚不明确,但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被困在墓室里,并且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退出去的话毫无意义,而继续前进却没有方向了,只能是现哪儿不寻常,就都要关注并付诸行动。
不寻常的事件,一定有作用,是粽子就尽量回避,是建筑机巧,就得去钻研透彻,这是斗里的规矩。这其实就是现实情况逼得人走一步算一步,没了线索,那么不是线索的线索也就成为了前进路上障碍的突破点,斗里经常生这样的窘况,大家都是“老司机”,看来都挺习惯的,没有人对此表达异议。
找凸起点不难,用肉眼观察就行,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中心制高点,但是大家听了好一阵,什么现都没有,没有声音。
看他们都没什么现,我也将耳朵贴在地面听了起来,果然是一无所获。忽然我的心跳加,我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让我本能地感到一阵畏惧。
我心悸起来,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现顶上开了个小孔,里面黑咕隆咚的,我将手电光照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我心里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堵得慌,于是赶紧提醒他们留意这个情况,休佑吃了一惊,说那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
阿勒说:“我也感觉到了,说不定那个东西正在上面看着我们嘞。”
大家闻言都戒备起来,一窝蜂地从制高点散开了,谁也不敢再将脑袋对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李维生说:“要想听到动静,就必须开启机关,我有个建议。”
这好像是他的口头禅,我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李维生说:“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已经死了,我余生也没什么心愿了,我还有些考古文献想编撰成学术书籍,那是我毕生的心血,就让我占个便宜吧。”
休佑冷冷道:“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李维生道:“我带着我手底下这帮人,去开启机关,顺便我将他们带出去,我猜你们几个也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活下去,你们自己做自己的打算,跟我们一起走也行,这个计划你们看能不能行。”
休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是说这个事,其实我也没想到。和以前的情况不同的是,这个墓只要懂得九宫八神奇门遁甲,要出去并不难,随时都可退出去。
但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可能出不去了,我怀疑那个洞里面就是母虫,它在等着我,或者说等着它的孩子,如果我跟他们走了,我可能就会死。可是活人也没办法在墓穴里长期活下去,我走也是个死,不走也是个死,这一趟斗好像是专门为我打造的安息之旅,只有我注定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