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七名伤员或躺或坐,身上伤势有重有轻。
“公……公子,俺们没给你丢人!”伤势最重的战士面如金纸,眼神涣散地看着楚凡说道——他的一条胳膊被砍断了!
“公子!俺们没退!到死都没退!”另一位脸上挨了一刀、眼珠都被砍出来的战士精神尚好的战士颤抖着声音喊道,他的血还没止住,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
“唔~~咳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咳血的,是位十七八岁的小战士——他被马蹄踢中了肋部,看来是脏器受了伤——哭着说道,“罗老大死得好惨……先被踹断了脚,撑着爬了起来,又被一刀砍在肩上……就那样他愣是把砍他的人生生拽了下来,一口咬断了喉咙!……俺就在他身边,瞧得清清楚楚!”
他口中的罗老大是沈腾庚字哨三个队长之一,他的这个小队,分了二十个人留在了旌义县护卫凌明他们,剩下的二十四人全在这儿了——十七人阵亡,活着的七人个个带伤,可见这场仗打得多么惨烈!
把七勇士中伤情最轻的一人带到一边,楚凡详细了解了此役的经过。
朝鲜人是下午3点左右从渔村一涌而出的,约莫有五六十骑;服色很杂,看样子不是官兵;但马术极为娴熟,从渔村到这边滩头一里多地,只用了十分钟左右;罗老大反应很快,对方刚到海峡中央,他已经把三段击的队列排好了;对方还没踏上这边沙滩,罗老大便下令放枪了;但骑兵来得太快,三轮火铳放完,第一排的战士还在装填,骑兵就已经杀入阵列了。
其后的战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正如刚才几位伤兵所说,这半支小队死战不退,用短刀用火铳甚至用牙咬,愣是死扛着不退,直到修筑工场的工匠们拎着锄头、铁锹赶到,方才把朝鲜人赶跑!
若是他们崩溃了,身后这上百名工匠……楚凡光想想都觉着后脊梁发凉!
此时“海雀”号也已载着沈腾、灵虚子还有岛上所有郎中赶到了,心如刀绞的楚凡当即把沈腾叫了过来,命令他立刻集合庚字哨,还有陈二蛋的丁字哨,立马开上济州岛——他要大扫荡!
愤怒地失去理智的楚凡被刘仲文拽住了——后者虽然也是脸色铁青,却相当冷静,一句“为将者,不可因怒而兴兵!”就把楚凡从狂怒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十一哥!文哥!”他二人正说着话呢,楚蒙晃着肩膀走了过来,衣袖挽得高高的,手里攥着把匕首,裸露的双臂上满是血点子,一脸沮丧地摇头道,“奶奶的朝鲜杂碎嘴太紧,怎么都撬不开,俺是没法子了!”
楚凡刘仲文对视了一眼,心知这是抓到两名俘虏,楚蒙审不下来。
恰在此时,人群一阵骚动,楚凡扭头一看,自己留在旌义县的那艘海沧船出现在了视野里。
他不禁心里一沉,难道凌明那边,也出问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