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付狗儿在二营的那几个朋友遇到他打招呼时,他都只能点头致意,根本不敢接话茬——就为这条不近人情的保密条例,新兵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倒霉蛋被打军棍或是关禁闭了!
“站住!什么人?”
一声喝问打断了付狗儿的思绪,抬头一看,却已是到了瀛洲城的东门外;城门上站着一排战士,手中的火铳齐齐向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借着城头熊熊燃烧的鱼油火把,付狗儿认出了喝问的那位乃是三营三连的一位班长。
“兄弟,俺们是一营的,到码头运东西,”带队的排长有点愠怒地回答道,“才刚不就是你放俺们出城的吗?”
“唔……人都站到灯下面去,俺们得好好瞅瞅。”那班长却是没半点通融,直到确认了人数后这才起身下城,打开了城门。
牛车鱼贯而入后,付狗儿才跟着大伙儿走过了那条乌漆麻黑的城门洞,刚一进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这阵仗他早已熟悉了,刚一开战,瀛洲城的警戒级别一下调到了最高,这进出城的盘查最是严格。
几支鱼油火把噼啪作响把个城门口照得雪亮,那班长亲自上阵,一个个验看各人腰间的水牌和身份牌——水牌是复辽军特有的,上面标注着姓名、年龄和职务,而身份牌现在则是牛岛和济州岛东部人手一块,上面不用说有炭笔画翻刻出来的人脸。
盘查过程足足用了一刻钟,直到检查完毕,那班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冲带队的排长“啪”地行了个标准的平胸礼道,“褚排,对不住了,兄弟这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海涵……打完这仗所有兄弟都算上,聚仙楼算俺的,给大伙儿赔罪!”
聚仙楼是瀛洲城中才开的一家酒楼,东印度公司的本钱——仗要打,这瀛洲城中的建设可没停,酒楼、米行、布店、成衣铺子什么的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见这班长上道,那褚排长也就不再板着张死人脸,微微一笑道,“俺也领会得……都是奉命行事,都不容易,这大半夜的你們还得在城上喝风……打完仗好好聚聚,走啦!”
车声粼粼,一行人顺着黄土垫出来的大道直奔瀛洲城西南角的一营营房而来,入营时倒是少了好些盘查——毕竟都是一个营头的,彼此都熟。
一营营地里,一栋高大的原木搭建而成的大仓房赫然挺立,即使是大半夜,这仓房周围都有整整一个班在巡逻警戒——这里便是牛车上那些装满火药的坛子的最后归宿了,无怪乎守卫严密。
打开仓门后,里面很快便挂满了气死风灯,付狗儿跟着大伙儿开始往里搬竹篾筐,眼角余光中,付狗儿注意到上次进来时都快满了的仓库里,如今已经没剩多少竹篾筐了,他不禁颇为好奇。
这么多火药,都到哪儿去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