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他们相拥而眠,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清尘看着怀里沉睡的小女人,微微扯出如月神之子般高贵纯净的笑容,一抹笑,仿佛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被他眼底的幸福,照耀。
第二天,温暖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清尘在床头留了字条,说他先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让她多睡会儿。
简单用了午餐,温暖便随意地逛逛,绕到了城堡后面的小花园,这个花园和城堡前方的那个大气豪华的花园完全不同,环境优雅,和奢华的城堡甚至有些格格不入,一条人造湖将小花园分成了两半,一座白玉石雕成的小桥横跨在湖上,看起来又有令一番景象。
远远地,看到湖对岸似乎有人,温暖便缓缓地往桥上走去,直到下了桥才看清楚,原来背对着湖坐着的,是清尘的三叔,叶宏文。
这一次,叶宏文看起来很清醒,不如上一次那般醉醺醺,浑身冒刺的模样,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寂寞,又很平静,平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气息,他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块画板,他正拿着手里的画笔在画板上画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身后的声音,叶宏文转过头,看到温暖,对着她微微颔首,带着艺术家特有的疏远,和恬静,柔和的五官甚至能融入这天地之间。
“对不起,三叔,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温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有些艺术家很讨厌被人打扰,看他的样子应该正在画画吧?
“没关系,过来这边坐吧。我听说你怀孕了,不要一直站着。”温润如水的声音从叶宏文的口中说出,带着一种特有的安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脱离这个尘世。
这样飘逸的叶宏文,和她记忆里那个三叔不太一样,她见过的叶宏文,如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尖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刺得鲜血淋漓,他的眼底闪烁着愤怒,和仇恨,还有一股自我的厌恶,兴许他一直都在后悔,后悔自己的懦弱,后悔自己不够勇敢,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了?”叶宏文淡笑,平和的笑容里带着一份疑问。
温暖摇摇头,走到叶宏文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了他面前的那张画上,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只一眼便能瞬间夺去旁人呼吸的女人,绝色倾城,只有这样尖锐的词语才能形容她。她的眉眼,如墨似黛,唇角轻扬,五官精致地不可思议,整张脸看起来让人移不开视线。
除了彦祖,这大概是温暖见过的最美的人了,她可以想象,这样的女人一定是个决绝而偏执的人,但凡绝美的人都会有一些坏脾气,但是她看起来很亲切,没有寻常美人的那般冷疏,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面对叶宏文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一面,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被这样的女人牵挂爱上,一定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她很美。”温暖赞叹,不知道是在赞叹那个女人的美丽,还是在赞叹叶宏文出色的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