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晖的脸色很难看,几乎是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冰冷的唇线紧紧抿住,半晌才淡淡地重新开口,“他的手段,你还想再尝试么?”
子墨偏着头看着地面,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一半的脸蛋掩在阴影里,显得魅惑了几分,他呵呵地轻笑起来,怎么会忘记呢?那个人,冷漠地把他所有喜欢的东西都狠狠地摔碎,把他喜欢的小狗丢到游泳池里溺死,让他站在一旁生生地看着。
“成晖,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成墨了,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哭泣的软弱少年了。他以为,他还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控制我?”子墨的语气里是说不出来的古怪和嘲讽,带着一丝诡异。
“墨,你何必要违抗他?”在成晖看来,即使子墨已经成长到如今这样,依然不是父亲的对手,那个残忍地连妻子都能送给敌人的男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你以为,我既然逃出来了,还会再回去,成为他的棋子?”子墨勾起唇角,眉眼中闪烁着愉悦。
成晖皱着眉头,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了子墨,这个弟弟和那个残忍的父亲一样,看似随意,骨子却是固执到可怕的人。
“告诉他,想见我,自己来。或者,可以选择把我打晕,或者杀了我。”子墨转过身,对着白色墙面诡异地淡笑,“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应该很熟悉才对。”
握了握拳头,成晖看着子墨一副没有什么好谈的强硬,只能悻悻而归,叹息着离开。
而那个面对着墙面的子墨,嘴角微微翘起,他已经开始期待了,那个父亲,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曾经被他抛弃,如今却又突然想要重新利用的儿子。
只是,儿子么?呵呵,真是妄想。
跟子墨想象的一样,隔天便又有人来了,而这一次来的人,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长者,眉清目秀的容貌,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双眼中却闪烁着别样的冷硬和阴森。
“您好。”子墨转过身,淡漠地笑,并没有如长者预料中的那样表现出叛逆的孩子该有的表情,反而礼貌地打招呼,让长者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却是更甚的阴冷,这样的子墨,才更难对付。
“成晖说你要见我。”成耀荣眯起眼,打量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儿子,似乎比他记忆中那个爱哭的小家伙长大了不少,似乎个性中的软弱也已经没有了,他小时候从来不敢和自己对视,而今竟然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打量,甚至还挂着淡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您是不是弄错了?”子墨挑眉,一派自然地回答,“是您派人把我带到德国,也是您给成晖下的指示把我关在这里,现在怎么说是我要见您呢?”
成耀荣不着痕迹地沉下脸,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他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一样。
“我听说你做了意大利的黑手党教父,这些年不见,你倒是有长进了。”成耀荣的眼中竟然有一抹骄傲之色,仿佛子墨有如今的地位和成长都是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