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位置(1 / 2)

那个慵懒如猫的男人,不是从来不会做这些没有利益的事么,不是从来都不支持他坐上社长的位置么,不是一直都觉得他不够优秀的么?为什么,到最后,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预期的轨道?

所以,他才会为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炸,因为,从以前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他。【更多精彩请访问uruo.】

和平从来没有见过彦祖这个样子从手术室走出来,他甚至不敢如平时那样上前扶住他,即使他看起来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和平却像被定在原地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彦祖的脸色真的很差,并不是单纯的苍白,而是透着一股无力和沉痛,当他那张绝美的容颜露出这样深刻的痛楚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两秒,只能愣愣地望着他,身体仿佛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向前。

在温暖的印象中,彦祖是个冰冷却骄傲的医生,拥有最出色的医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她从没想过会在彦祖的脸上看到类似于绝望的那种表情,这种深刻的哀痛和沮丧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她的胸口。

“清尘怎么样了?”最后还是铃木夫人上前询问,虽然她的脸色也不太好。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彦祖扶着门框,轻轻地开口陈述,“情况比我预想地糟糕,爆炸的冲击震荡可能炸到了他的后脑和颈部,导致颅内出血,出血量不大,但是没办法确定什么时候会消散,而出血的位置在视觉联合区和躯体感觉联合区的中间,所以很有可能会影响视觉和身体的某部分机能。还有,他的右窝被玻璃割伤,伤口很深,动脉和膝后屈肌肌腱断裂,虽然我给他做了‘损伤手术修复术’,但是血液循环依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他现在的状况很容易会出现毒素吸收和感染的并发症,一旦出现这样的言症,就会有截肢甚至是生命危险。”

彦祖从医开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他以为只要内脏器官没有受损,其他就问题不大了,因为清尘的后面血肉模糊,他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大脑,而他的右脚窝损伤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当他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脚窝处不正常的出血状况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这是他的失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失误,却让他的朋友可能会面临截肢的危险。

“真的,那么糟糕吗?”温暖其实并不太明白彦祖所说的那些专业名词,但是从他那一大段话里她抓到了重点,清尘的伤势很严重,甚至可能比他们任何人以为的都要严重。

“我们被炸以后他还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扶着我往外跑,他的脚怎么会有事?”浅清喃喃自语,完全无法接受彦祖的说辞,他知道清尘的伤很重,却没想到会危及生命。

浅清只觉得身体一晃,零迅速地扶住了他,他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他真的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只是想跟他较量一下而已,他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

“爆炸之后,他的身体因为超负荷的疼痛会有短暂的麻痹,原本窝的伤势可能并不算太严重,可能是之后的跑动让伤势加重。”如今,彦祖只能作出这样的猜测,毕竟清尘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是非常强大的,所以即使他感觉到右脚的疼痛也会暂时不去理会,直到他们到达安全的地方。

“我可以去看看他么?”温暖的声音破碎不堪,泪光盈盈地望着彦祖。

“恩,你去陪他吧,不过他暂时不会醒过来,我已经联系了这边的朋友,他现在这种状况要去设备更齐全的地方做检查。”彦祖在世界各地都有很多医学界的朋友,日本这边也不例外。

温暖点点头,一步一步地推开门,却愣在了那里,一步都跨不进去。

这个浑身是伤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清尘么?几乎全身都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他安静地趴在床上,背上的纱布微微渗着红色,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伤痕累累的样子,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

捂着嘴,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了指缝间,她不敢靠近,只能小声地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她的心疼得纠在了一起,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画面,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竟然也会受伤。

“他的后背烧伤很严重,虽然和脑部还有脚上的伤相比之下轻一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至少一年半载以后,他才有可能生龙活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彦祖走到温暖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坚强点,他现在需要你的鼓励,而不是眼泪。”

这句话,仿佛惊醒了温暖,她猛地擦干眼泪,眼睛红红的,眼泪倒是停住了,她点点头,走到了清尘的床边,缓缓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惊醒了床上这个看似睡熟的男人。

“从前都是你守护我,这一次,换我守护你,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再哭了,我不是脆弱的娃娃,我会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陪着你,照顾你。”温暖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掌心,“但是,千万要撑住,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清尘,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坚持住。”

那么久以来,都是清尘在温暖的身后追着她爱着她护着她,这一次,就换她来守护他们的爱情,守护他们的家吧。

站在门口的彦祖,轻轻地关上门,冷冷地走到浅清面前,“渡边社?”

带着明晃晃的嘲弄神情,彦祖有一种本事,只一个挑眼就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嘲讽,让人暴跳如雷,但是浅清却一言不发,怔怔地出神发呆,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这回满意了吧?你讨厌的人终于半死不活了。”彦祖轻笑,若有似无地望着浅清,“恭喜你了。”

零站在浅清身侧,面色微沉,和平上前一步将彦祖扣入怀里,轻声安抚,“好了,做了这么久的手术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平时对和平的话几乎言听计从的彦祖,却摇了摇头,“我要留在这里,他随时都会有变化。”

他很讨厌这样的等待,更恨自己医术不精,没有办法让清尘恢复,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让彦祖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阴沉,他需要发泄,急需一个发泄口,不然他一定会爆炸的。

“柳和桐在这里守着就好,你给我去休息。”不由分说地搂着彦祖,强行带他离开。

和平并不是怕浅清和零会对彦祖不利,而是彦祖这个家伙一旦发起怒来六亲不认地专攻别人的软肋,虽然他们和渡边社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他们都知道清尘是什么样的家伙,刚才温暖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既然清尘是刻意让着浅清,那么代表浅清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很特殊的位置,所以他们都不会让清尘为难。

铃木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谁的劝阻都没有用,清尘伤成这样谁都没有料到,也是大家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说不上是谁的错。

“零,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是我这么任性地要跟他比一个高低,他也不会来日本,更不会受伤,好像,我真的错了,对不对?”浅清抓着头发,貌似痛苦地低吼,沉痛从心底发出,一寸一寸地占尽了他的胸口。

渡边浅清,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味道,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后悔,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孩子气的作为,为什么清尘会救他?他难道不知道,一直在和他作对的人就是浅清么?为什么,那个冷情的家伙,可以那么义无反顾地救他,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

“浅清.”零已经习惯了用浅清的角度和立场来看待任何问题,在过去的那一段冗长的岁月里一直都这样,可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连浅清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

苦笑,蔓延开来,浅清只觉得自己除了嘲笑自己,似乎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幼稚地可笑,多么无知的坚持,这样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清尘的对手,不是么?

甚至因为他的无知,还把那个一直保护着他的男人,害得躺在里面,奄奄一息,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些他一直坚持的东西,到底算什么?

零看着缓缓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浅清,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只是这样,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的泪水从指缝间奔涌而出,他知道,这种信仰崩溃的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安慰的,用满身的刺将自己的自卑深藏在骄傲之下的浅清,到底还是不够坚强的。

“做错了事,你就是这样逃避的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轻柔,温润,清冷,透着几分嘲弄,由远及近地传来。

浅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望向来人,甚至忘了呼吸。

渡边社的前任社长,长谷川茗逸,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社长。他的赏罚分明让人敬佩,他的狠毒手段让人惊恐,他的身手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看起来如修道士般的男人,高深莫测,让人尊敬,却又让人害怕。

在渡边社里,曾经有这样的评价,‘渡边淳是霸气外露的天生王者,长谷川茗逸则恬静清淡如空谷幽兰,但是相比之下,长谷川茗逸更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沉的可怕’。一个天生的王者会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一个阴柔的领导者更让人无法捉摸,茗逸就是这样的人。

“逸叔.”浅清呢喃地张嘴叫唤,他一直以为逸叔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这个曾经是他半个老师的男人,是除了父亲之外他最尊敬的男人,虽然一直被打击他不够资格为继承人,但是他却一直都觉得逸叔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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