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人柔情脉脉的眸子含羞带怯,“三年了,我没想到还能再重新遇到你。”
上官子俊收紧搂住女人蜂腰的手臂,嗓音是迷惑人的低醇:“韵韵,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再阻碍到我们。”
林雅韵,他第一任正式交往的女友,如果不是三年前SH突然爆发的那次“资金危机”,上官太太的人选非她莫属。
林雅韵敛起含水的澄眸:“可是梦雅……不要紧吗?”
“交给我吧,我和她马上就会结束。”他觑起眼。
“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对不起梦雅,毕竟我们曾经是大学那么要好的朋友。”她轻柔的酥音仿佛能沁出水来。
“你把她当朋友,可惜她却从来没把你当作姐妹!”提起那个恶毒的女人,他的鄙夷不加掩饰。
林雅韵摇摇头,认真地睇望上官子俊:“不管怎么说,曾经的友谊,我宁愿相信它是真的,况且她和你毕竟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我心底深处总有一股犯罪感,好像自己抢了别人的老公。”
“你这个傻女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林雅韵为梁梦雅说了几句开脱的话,使得上官子俊看她的目光变得更加眷恋热烈,“竟然在她把你害得这么惨之后,还处处为她考虑,那种心计满腹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以后不许你再和她来往。”
她失落地垂下眼:“经过那么多变故,恐怕也再难回到从前。”不过她很快调整情绪,仰起小脸冲上官子俊盈动甜美地一笑,“答应我,子俊,再也不要放弃我。”
他的眼底掠过心疼。“不会了,再也不会。”
他上官子俊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人能再干涉!
“子俊……”林雅韵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双清澈的眸子怔怔地盯住前面相拥的男女,苦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她本不是爱哭的女孩,三年里,曾经多少次的无助、多少次的失落,她都坚强得近乎偏执地忍受过来,但此刻,夺去呼吸的悲伤汇成崩溃的逆流,绝望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再也不可遏制,疯狂涌出。
“梦雅……告诉爹地,姓上官的那小子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逼你离婚?”梁金城身体已非常虚弱,但握住梁梦雅的手仍然有力。
梁梦雅刚从走廊回来,她低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抿紧泛白的双唇。
她不想在父亲重病的时候,再提及那些糟心的事。
她的沉默,换来梁金城一阵悠长的叹息,顿时老泪纵横,平日精气十足的老人家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爱怜地抚着梁梦雅的头发:“孩子,是爹地有眼无珠,是爹地害了你啊!”
“不!不是爹地的错!是我当时被鬼迷住了心窍,一定要嫁给他!和爹地没关系!”看到父亲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忽觉得好怕,哭花的小脸埋进老父亲宽大温暖的手掌。
“梦雅啊……答应爹地,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再让上官子俊那混小子欺、欺负……”他的气突然变得异常急促起来,梁梦雅紧张地连连点头。
“爹地,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爹地的!”
梁金城摇摇头,阖了阖眼。
面对爱子爱女,他有几千几万个放不下。可惜英雄迟暮,该来的总是逃不过。
“你哥还在荷兰,恐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爹地,不会的!你会没事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哥,让他搭今天下午的航班飞回来!”说着,她就欲夺门而出。
“不要去了……梦雅……你哥哥在进行全封闭的特种兵训练……你找不到他的……”
苍白的大手在空中晃了晃,招手让她过来。
跑到门口的梁梦雅慢慢走回他身侧。
她眼里含着泪,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她最有力的肩膀和支撑,如今眼睁睁看着这个支撑倒下,她才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不要哭!我梁金城的女儿不许哭!”梁金城突然睁大老鹰般锋利的眼眸,声音嘹亮地喝道,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瞪住花白的天花板。“等你哥哥从荷兰留学回来,你们兄妹俩一定要重振齐康,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上!一定不能!”
说完这句话,他就咽下最后一口气,含恨而逝。
梁梦雅睁大空洞的眼,瞪住“嘟”声后,呈现一条平行直线的心电图,全身虚脱,猛地瘫软在地上。
“爹地,不要丢下我们!爹地!”
她拼命摇撼他,那么强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离开她!
不!不可能的!她不相信!不要相信!
遵照梁金城的遗愿,逝世后的当天,遗体就殡仪馆火化了。
丧礼办得简单低调又不失庄严,梁金城生前黑白两道的好友都来吊唁。梁梦雅用尽办法通知不到兄长粱祁炫,故家属谢礼只有她一人独撑。
梁梦雅披麻戴孝,胸前牢牢抱住骨灰盒,神情肃然。
原本肃静有序的灵堂突然聒噪起来。
梁梦雅蹙起眉头,望向灵堂外--
七八辆黑色帕加尼车队在外面停下,数十名黑衣劲装的保镖下车,整齐地排列成两排。上官子俊戴着墨镜,在专人替他打开车门后,从第一辆扯上优雅地走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
“上官总有些话要和梁小姐单独说,各位可以先行离开了。”
帝王似的排场,唯我独尊的口气,无不充斥着震慑力。
吊唁者们都是场面上的人,谁不知道现在道上声名鹤立的上官子俊,大家都不是多事的人,自保为上。
几乎是立刻的,人满为患的灵堂立即走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梁梦雅放下梁金城的骨灰盒,神情冷漠,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满拒绝,再也找不到以往楚楚可怜、顶礼膜拜的神情。
他勾起嗤讽的笑意,昂首阔步来到梁金城的遗像前。
“你还没有签离婚协议,从法律上来说,我还是梁老的女婿,来给他老人家上柱香,我想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颤抖着问,卷翘的睫毛阴影下清澄的眸光闪烁,无言的惧怕。
“干什么?”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不是说了吗?来给岳父大人上柱香。”
言毕,他阴鸷的鹰眸一瞟,朝黑衣保镖使了一记眼色。
黑衣保镖会意,递上三炷香,上官子俊捏在手里玩转,梁梦雅睁大清丽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