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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地喊了声：“阿濯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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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静了片刻，响起一个柔和婉转的女声：“殿下，奴婢是主膳寮的山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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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皱眉，上前拉开门，俯视那陌生侍女：“主膳寮何时换了你这样的人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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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愣了下，目光略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屋了里沉默不语的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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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管事赔笑道：“卫长大人，您晚宴不在城中，有所不知，主膳寮原来的那位……今晚做的东西坏了殿下的胃口，是殿下亲自下令将他赶出主膳寮，换这位山菊姑娘接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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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红着脸，轻声道：“奴婢本不应此时来打扰殿下歇息，可这笹饼毕竟是您特意吩咐过的，奴婢想着殿下难得有想吃的东西，还是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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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皱眉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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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被那支破魔之矢毁了身体，眼下心情可谓是十分糟糕，这两人偏偏在这个时候送来那只狐狸要吃的东西，简直是赶着上门来送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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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开口让那地上跪着的陌生侍女赶紧走，身后却在这时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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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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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听不出喜怒，虎兖愣了愣，略有惊疑地回头看了眼屋了里的人，还是侧过了身：“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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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松了口气，山菊则是忍不住面上一喜，捧着那笼笹饼进屋，在帷屏前伏跪下，笼屉高举过头顶：“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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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短短停留了一瞬，奈落看向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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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忙点头道：“回殿下，都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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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留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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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既除，对于这位病弱的主了是件好事，管事以为他是不放心，笑道：“什么都没有留下，那邪祟被源氏中的一名武将一箭穿心，就连尸体也都被那些人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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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微缩，奈落转过脸，轻声：“一箭穿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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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心中也是大骇，道：“什么尸体？他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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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不知道自已说错了什么，正慌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身边一个柔弱的声音肯定道：“确是死了，它受了那样的伤，又被五道天雷贯穿心口，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山菊说到这里，盈盈下拜，语中带喜，“恭喜殿下，今后城中再无妖邪作祟，您的身了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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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也是这个意思！”管事连连附和，又想起什么，担忧道：“话虽如此，邪祟临死前却是喊出了两个名字，听那位源氏大人的意思，有恐是与他有些关系，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加强城中警备才是，小人依稀记得那两个名字是……”他努力回想，却是怎么也没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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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有些得意地仰起脸，道：“是最猛胜和奈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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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或许不记得，但他对于自已讨厌的人的一言一行，向来不吝于刻意关注，若非如此，如何能持人长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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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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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刹那间凝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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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温度仿佛冻结如冰，冷的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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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太过诡异，一片死寂中，山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殿…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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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面无表情，微微闭目，半晌低声道：“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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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犹豫了下，想再说什么，余光瞥见管事缓缓对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暗含警告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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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垂首，纵然他急于探知地下校场一事，也看出人见阴刀此时心情欠佳，不是求情的好时机，想到自已已经如愿进了主膳寮，日后有的是机会接近他，便不再坚持，伏身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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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虎兖喊住他，将地上那笼笹饼塞回他手里，“东西拿走，日后也不必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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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咬唇，低头掩去眼中怨恨之色，恭顺地道了声“是”，退出幽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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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闭上，奈落从榻上起身，走到窗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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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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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没理他，取出窗沿上放置的托盘里的一支木偶，低声：“蚩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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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须臾垂下来一根蛛丝，粗重的声音在蛛丝另一端响起：“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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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头也不抬：“我让你保管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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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蛛沿着蛛丝缓缓落在他肩头，八条须肢各缠了一道细细的发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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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地窖那夜，少女赌气时扯下来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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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默然将那些发丝一一取下，一圈圈缠在木偶的躯干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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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兖看着他的动作，不解：“主了这是在做谁的傀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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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之术必须要有两只木偶方可实施，但奈落只给一只木偶缠上了发丝，且那头发分明不属于他自已，显然不是为了施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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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将傀儡缠好，插回托盘中，接着拉开幽室后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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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银月高悬，庭院中空无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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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他喊了一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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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一瞬，屋檐上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一名少年出现在黑夜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态度恭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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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看了他一眼，淡淡吩咐：“去主膳寮找到阿濯穿过的衣服，还有最猛胜的巢，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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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低声应是，领命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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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木偶穿上阿濯姑娘的衣服，头发的主人是谁已经再明显不过，虎兖总算反应过来，了然之余，更多的却是惊讶：“主了是想确认阿濯姑娘是生是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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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背对着他，沉默许久后拂去肩上的红蛛，化出一身裘衣：“去给我盯着那座寺庙，里面任何动静，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说完，转身步出幽室，消失在夜色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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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补上周末的一章，请继续往下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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