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牙关紧咬。
焦虑无比。
“为什么？”
“难题总要等到我来解决？”
“为什么最难的选择，永远要留给我？”
……
方剑苦涩一笑，笑容中满是悲哀。
这悲哀，不是悲哀别人。
而是悲哀他自己。
坐在椅子上，方剑一动不动。
脑海中划过的，是自己和纪小云的点点滴滴……
九池城外初遇，因幽狱族而结下缘。
武俊塔内生死与共。
青羽城中，宗门比试时不惜暴露身份，只为守护自己。
四大宗门试炼之地，为救自己，受纪皇要挟，只能重回皇城……
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在方剑脑海中划过。
让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小云，你将这个难题留给我，我又该作何选择？”
“你为了天狼城而下嫁星罗宗。”
“这是你的选择，为了这座城，你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我若去，天狼城将面临空前危机。”
“可我若不去，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
……
紧咬牙关，方剑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他的心，如有一把钝刀，在来回拉锯。
痛彻心扉，不外如是！
从上午，方剑一直坐到黄昏。
黄昏时刻。
方剑拖着一个躯壳，走出了大殿。
他去天狼城转了一圈。
在皑皑白雪中，他看到了身穿血色盔甲的雪狼军。
那些士兵，挺胸抬头，手持利刃，面色严肃。
矗立于城墙，宛如一根根标杆般。
他看到了在天狼城外围，有一片雪山。
在那雪山上，有密密麻麻的无名墓碑。
他看到了在大雪中蜷缩着身子，忙碌走动的凡人。
虽说如今的天狼城十分安定。
但是方剑能嗅到其中潜在的巨大危机。
空气中微薄的灵气，在不断减少，虽说有些微不可查，但是的的确确存在。
修士若无灵气傍身，将失去辟谷的能力。
而天狼城身处绝顶之上，皑皑白雪覆盖足有数尺深。
莫说是普通的农作物，便是灵药也难以生存下去。
看得越多，方剑越能明白纪小云的选择。
半夜，方剑才回到宫殿。
在经过一个道场时，方剑看到了一尊数丈高的雕像。
那雕像身着龙袍，脚踏彩云，手持一方宝印。
正是初任纪皇。
在那雕像前驻足了许久，方剑看着那威严的面孔，陷入沉思。
许久，方剑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在雕像内，方剑看到了一些东西。
心中对于纪小云的选择，又明悟了一些。
天狼城，张灯结彩，满是喜庆气息。
红烛红绸，随处可见。
但是方剑却如一具行尸走肉，和这喜庆的天狼城显得格格不入。
月上高枝，飞雪依旧。
矗立在大殿房顶之上，方剑将天狼城完全收入了眼底。
看着苍茫天地，方剑心中愁绪翻涌如潮。
“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两行清泪悄然化过脸颊，融化了脚下的寒雪。
冷冽寒风拂面，凝固了眼泪。
却被方剑心中散发的寒意所凝固……
心中寒意已深入神魂！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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