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远心中明了,看来萧氏今日如此果然是为了杨暕。只是她这是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吗?上次自己给了萧氏面子为杨暕求了一次情,这一次还来找自己,真当自己是冤大头吗?
黄明远下意识地就想绕过去此事,装作不懂。
黄明远抬起头正好对上杨广的目光。杨广此时已经怒气消散了,反而眼光中有些玩味?
难道杨广也想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吗?
自己该不该求这个情?
对于是不是遂萧氏所愿,为杨暕求情,黄明远心中还在迟疑。说实话,若是杨暕能被杨广关上一辈子黄明远才开心。杨暕和杨昭相比,一个有多么贤德,另一个就有多么昏聩。一个到死都只能做个糊涂鬼的人,又如何指望他有多大能耐。
可是历史上的杨暕在杨昭去死后曾无限接近过皇位,毕竟作为杨广唯一幸存的嫡子,他天然便是皇位继承人。
黄明远不得不承认,在杨暕显达的那段时间里,的确是无人可撄其锋芒。杨暕最嚣张的时候,通奸、藏甲、养兵、结党都是小事,连乐平公主送给杨广的美女都敢抢。而且杨广巡幸榆林、雁门的时候,都是杨暕率领大军护从,又兼着雍州刺史、河南尹,权利惊人。
若是寻常人还好,与杨暕虚与委蛇便是。可黄明远天然就是杨暕的对立者,若是能趁机削弱杨暕的势力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现在为杨暕求情,的确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自己。
杨广看到黄明远和杨昭二人咬耳朵,便大声说道:“昭儿和明远说什么呢?看你们这么乐,可否让孤也跟着一乐啊。”
杨广逼着自己做决定了。黄明远立刻心中有了决断,今日怕是不能遂了自己的意了。
正当杨昭不知道怎么回话,黄明远上前说道:“储君明鉴,明远正纳闷呢,今日家宴,怎么少了一人,所以向魏王问询。”
杨广仿佛故意不明白黄明远的意思,笑着问道:“明远觉得少了谁啊?”
“豫章王。”
杨广脸色一变,有些不愉快地说道:“杨暕颇怀骄僣,昵近小人,所行多不法,因此孤将他囚于皇庄之中,令其改邪归正。”
黄明远便说道:“储君,皇庄之中,多为庶民,其人良莠不齐,品性难辨,虽忠于储君,但难托大事。且皇庄本就苦寒,豫章王更是身份贵重,若是长期待在皇庄,不仅无法上进,反而可能被奸邪之人阿谀奉承,引入歧途,那就失了教育之意义。”
杨广朗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正中黄明远下怀,虽然不得不为杨暕求情,但不代表着自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杨暕好过。
黄明远大声说道:“豫章王虽犯有大错,但年纪尚幼,难辨是非,更兼为人敏慧可称,只是身边多为身边小人误导,才误入歧途。若是储君能择一二贤臣佐之,使其有志于学,必能引入正途,学有所成,何至于置于皇庄囚禁?是故明远恳请储君,将豫章王从皇庄放出,择名师育之,方能使其百炼成钢,成为栋梁。”说完,黄明重重行了一礼。
黄明远说完,杨昭还好,一侧的萧氏异常感动。每一个当娘的都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不好,若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一定是其他人带坏的。
黄明远让杨广择名师教导杨暕的做法是说到萧氏的心坎里了。杨暕之前那么狠狠地得罪了黄明远,视其为仇敌,今日黄明远却不念旧仇,以德报怨,慷慨直言,真乃真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