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御医一愣,具体的?具体的关乎到人家姑娘的声誉,这是能随便说的吗?定北郡王府的确跟闻人家关系好,就算闻人家牵扯到其中,但是,人家姑娘仅仅是救人而已,这过程能后牵扯到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要知道在宣仁帝面前,没被细问,董御医都是一句话带过,他还想着有机会跟那姑娘求教呢,若是将事抖出去,坏了她名声,岂不是结了死仇?估计到时候老太妃会直接弄死他。
董御医这么一犹豫,不用他说,魏亭裕就已经知道了,方才就隐隐有所感。
那一瞬间,董御医感觉压力倍增,明明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那眼神,宛若欲择人耳噬的凶兽,又像是狂风暴雨再也无法抑制,下一刻就会降临,摧毁一切。
董御医控制不住的腿抖,他只是没有及时回答而已,便是皇上,也没这样翻脸的,被人翻脸最多是无情,你这一翻脸,就是凶残得要将人给生啖了?
便是文新,也被自家世子爷突然变脸弄得有些莫名,完全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他情绪起伏这么大,就算是提到了夫人,但是夫人救人那不是很正常吗?上回在观音寺,夫人给一个兄弟取箭,世子爷也很正常啊。
“文新,走。”
就在董御医抵不住快要和盘突出的时候,听到了魏亭裕的声音。
文新就要将木轮椅抬出去的时候,魏亭裕又按住扶手,文新停了动作。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董御医是个知晓分寸的人。”
“魏世子放心,下官都知道,一定守口如瓶。”
魏亭裕知道董御医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不是要对他与开平卫有关的事情保密,而是他没说出来的东西,不过倒也没有解释,看得出来,不是身份足够的人迫问,董御医也不会主动提及,而身份够高的人,也不会去了解一个医者的救人过程。
魏亭裕曾近亲眼见过小草救治一个落水的孩子,就算对方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也不大,但是他也依旧吃吃味儿,他的小萱儿的嘴唇,他都还没碰过呢,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当然,在小草面前,他从来未曾表现出过异样,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绝对的包容与支持,因为这个,他总能在她脸上看到真切的笑容,也总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些在外人眼中绝对惊世骇俗的话,有些时候,她自己未曾发觉,偏偏,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她似乎都是下意识的收敛,魏亭裕享受那种完全被信任的感觉。
看到她开心,似乎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
但是这一回不同,那是个大男人!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出现在萱儿面前,她的唇,在确认了圆房的日子之后,他也仅仅是碰触过几次而已,犹记得初时的紧张,更多的,想要留到洞房花烛夜,可是他根本就没等到,就出现了变故,他求而不得,哪怕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也小心翼翼的珍视着,不敢亵渎。
可是现在却被别的男人碰了!他甚至想过她再嫁人的,嫁了人,不管多亲密的事情都会发生,仅仅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受不了,就只能不让自己去想,可是现在真实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只是因为救人,魏亭裕就完全不能自控了,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还是心中滋生的戾气,恨不得将那定北王剁碎了喂狗。
离开太医院,魏亭裕压抑的心绪越来越糟糕,让文新直接去定北郡王府。
文新一顿,“世子爷,咱们就这样去?”
“不然你还想怎么去?”魏亭裕冷冰冰的反问道。
文新默了一瞬,世子爷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这会儿看着是比暴躁易怒的小公爷还不如。现在明显情绪不对,不清醒,可能会意气用事,于是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他,“夫人在定北郡王府呢,这万一直接正面撞上……”
“知道她在定北郡王府。撞上就撞上了,又能如何?”魏亭裕回头,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又像一团冰,又像一团火,想要将人烧死冻死。
这话居然都说出来了,那当初诈死,三年下来的隐忍,到底都是为了什么?文新知道自己不聪明,但应该也不至于蠢,现在却有些怀疑了,毕竟一直都跟在主子身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将一向沉稳持重,在夫人的事情上都能忍的极致的世子爷,刺激疯了。
对,在文新眼里,世子爷这会儿就是疯了。
“世子爷,您冷静一点,属下愚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您将所有的筹划,不管不顾的在这一刻彻底打碎。属下多嘴,希望您能好好的想想,再作出决定,如果现在不能冷静,不如我们先缓一缓,找个地方坐坐,如果您依旧决定直接去定北郡王府,那么属下二话不说,直接送你过去。”
他们都说文新是榆木疙瘩,但是,在魏亭裕发火的时候,其他人都只能缩着肩膀,一副鹌鹑样,唯独文新受到的影响比较小,还能开口说些什么。
魏亭裕定定的看着文新,文新也安静的垂着头与他对视。
魏亭裕到底没有真疯,收回目光,连带的,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收了回去,似乎又是那个平日里智珠在握的魏世子,然而,文新又觉得他有那里不对。
“回侯府,晚上再过去。”
“唯。”
之后,魏亭裕就彻底的安静下来,安静到不说一句话,即便是回到了侯府,正面碰到了终于勉强算是恢复了正常的魏锦程,然而,对方假惺惺的见礼,他就跟没瞧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