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在宫中领受了随王爷一同查察此案的差使,末将经勘察会真大师被害现场,并与鱼值长会商,初步认定,会真大师确实死于他人之手,而不是身染急病而亡。”屈突通一板一眼地向杨广禀报道。
“这些,在京兆府对大庄严寺初次勘验后,已有了结论,还用得着你来认定?不但如此,据本王推测,杀害会真大师的凶手只怕与南陈有关。”杨广极不耐烦地打断屈突通,冷冷地说道。
“是,是,王爷说的极是。”屈突通陪着笑脸,喏喏附和着杨广,继续说道,“经末将带人对会真大师的遗体再次勘验得出的结论,会真大师实是死于其脖颈处两道啮痕,但到目前为止,尚不清楚,这两道啮痕是出自何种猛兽之口?”
“什么?你是说会真大师是被猛兽咬死的,不是为人所杀?”杨广瞪圆了眼睛,向屈突通问道。
“王爷,您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说有人趁会真大师于禅房内坐晚课之机,放怪兽咬死了他。因此,真正的凶手仍是人,而非猛兽。”屈突通不疾不徐地回应着杨广,“诚如王爷推断的那样,末将等一经确定了会真大师确实死于他人之手,首先便将查案的重点转移到了长安城中与南陈有关,以及善饲野兽这两类人的身上。即如方才在‘江南岸’楼上与王爷同案共饮的那位高升号皮货行的高老板,末将也曾令人于暗中查访过他的底细。”
“怎么样?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了吗?”杨广由屈突通推断会真和尚死于猛兽之口,联想起虞孝仁曾打着自己的旗号,要高连升替他觅得一只“玉爪”的事来,不禁问道,“会真大师该不会是死于鹰啄吧?”
屈突通摇了摇头,答道:“以末将拙识,还没听说过有如此凶猛的鹰隼,可以一口便致人非命,况且会真大师脖颈处的两处齿痕并列排布,鹰隼啄人中断断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的。现已查明,高连升此人是于十多年前自辽东来到长安,以经营皮货为生,他店中家中都没发现有饲养任何的野兽,据此,已可基本排除他杀害会真大师的嫌疑。实际上,不单是他,末将这些日子差人将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经营活物的商号统统查了个遍,没有一家有作案的可能。”
“所以,你就把查访的重点由商号转向了酒楼?”杨广紧盯着屈突通,问道。
“正是。”屈突通并不回避杨广的眼神,正视着他,答道,“并且连今天统算在内,才过了五天,我们就有了重大发现。据末将手下人查知,这座论规模、档次在长安城中无出其右的‘江南岸’酒楼的东主乃是朝廷钦命之舒国公刘鲂。”
“这个本王早已知道。屈将军,你该不会因为酒楼取了个‘江南岸’的名字,就怀疑舒国公与南陈之间有所勾连吧?”
“那么,这座‘江南岸’酒楼并非舒国公单独出资,而是他伙同有广陵首富之称的江左巨贾张季龄一道开设,王爷您也知道吗?”屈突通依旧不慌不忙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