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倒是并没见着,只是儿子在瑶华宫的正殿里却撞见了一位和张王妃相貌极为类似的小姐姐。并且,并且......”萧禹说着,不知为何害起羞,嗫嚅着不肯往下说下去了。
萧蛾的生母张氏王妃在生下她的第二年就得病亡故了,萧岿为怀念她,命宫中画师绘制了她的肖像悬于瑶华宫正殿,每逢清明、中元等日,都会命在宫中居住的所有王子、公主前往瑶华宫面向张氏画像行祭礼,因此,听萧禹说起今日悄悄溜进瑶华宫,在正殿里撞见了和其母长相相像的萧蛾,萧岿并没感到有什么意外,轻叹了口气,向儿子解释道:“她也是一位你从没见过面的姐姐,原系张氏所生,此番接她回为父身边住,暂且将她安顿到了瑶华宫住。怎么,你没有招惹到她吧?”
“招惹倒没有,不过孩儿卤莽,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萧禹仍觉难以启齿,向父亲说出真相。
“姐弟之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难以说出口的事?从速说来我听。”萧岿不耐烦见儿子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轻喝他道。
“请父王恕罪,孩儿无意之间在瑶华宫正殿外窥见了姐姐更衣......还有,姐姐在向自己身上扎针......”萧禹深埋下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怯怯地说道。
“既是无意中撞见,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只是你方才说什么,她向自己身上扎针?”
“确是如此,儿子瞧得十分真切,殿里的小姐姐当时背对着窗外,手捻银针,扎进了背后这个地方。”萧禹边说边用手向自己的尾椎骨上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儿子无意中撞见此场景,吓得转身就跑出了瑶华宫,可是,待出宫后才想到,既是已有这许多位太医来到瑶华宫门外为她诊治病情,这位小姐姐为何还要自己扎针呢?再到后来,孩儿经多方打听,才得知几位太医齐聚瑶华宫,并非是为治病,而是专门为宫里的这位小姐姐把脉诊候来的。孩儿就更加糊涂了,既是寻常的把脉诊候,这位小姐姐为何要在太医把脉前往自己身上扎针呢?孩儿常听父王教诲:宫中无小事,因担心宫中发生变故,特来禀报父王得知。”
萧岿意外地从六岁的小儿子萧禹口中得知,萧蛾曾在太医为她把脉诊候前往自己身上扎针,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位失散多年的女儿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可心中不由得对几位太医报来的关于萧蛾已怀有身孕的诊候结果产生了怀疑,不动声色地打发走了萧禹,当即传命宫中负责替妃嫔接生的稳婆,重新验看萧蛾的身子,以和太医把脉诊候的结果相互印证,最终确定萧蛾是否仍是处子之身。
当日晚间,奉旨验看萧蛾身子的几位稳婆来向萧岿回报:公主冰清玉洁,仍是完整的女儿之身。
萧岿得报后仍觉放心不下,于次日再次传召太医入宫为萧蛾把脉诊视,结果太医们皆异常惊诧地发现,仅仅隔了不到十二个时辰,萧蛾的脉象就出现了与昨日截然不同的变化,喜脉竟神奇地消失了。
这个女孩儿这多年寄养在外,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居然能用针灸之法改变自己的脉象!
萧岿在从众太医口中获知确切的消息后,心下暗自嗟叹,却也深为自己感到庆幸:无论如何,与隋朝的这门亲事算是可以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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