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她刚说完没几分钟,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小姐姐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我特地叫酒店的餐厅给你煮了长寿面,加了很多你喜欢的虾仁在里面。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动静。
是付原野发来的,还配了一个委屈哭泣的表情。
连呦呦捂着嘴笑起来。付原野在她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总能让她有种母爱泛滥的感觉。
此刻付原野发的这个消息,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给母亲特地做好了长寿面,母亲却没收的委屈巴巴的样子。
连呦呦给他打字回他对不起,我有点事出门了,谢谢原野的长寿面。
看来记住她生日的人还不止一个呢。
车子开进了一个村庄里。
连呦呦看向路口的村碑,不禁惊愕,“这里是……”
村碑上刻着‘连家’二字。
这是她出生的,小时候住着的村庄。
车子停在了一栋瓦房前。
房子的外面有通到平台上的竹竿,竹竿上缠着葫芦藤。另一边还有小栅栏,里面种着一些蔬菜的样子,没有融化的积雪上覆了一层灰尘,盖在蔬菜的枯枝上。
因为是严冬,这些植物已经都枯萎了,等待着明年的春暖花开,再度得到新生。
葫芦藤的另一边,还有摞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劈得长短一样的木柴。
路铭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早就买好的礼品,“进去吧,呦呦。”
“……”
“怎么了呦呦?”路铭把礼品全都放到一只手上拿着,腾出一只手为她打开车门,“下车啊,去看看你的姥姥姥爷。”
“不是我的姥姥姥爷……”连呦呦绷不住了,脸上爬满了泪痕。
不是她的姥姥姥爷,是她的爸爸妈妈啊……
她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
她不愿意面对在她去世后,父母把她给他们买的楼房买了,回到老家的平房里生活的事实。
她不愿意面对曾经精神抖擞,有着乌黑秀发的父母此时已经变成了年迈体弱、满头银发的老人。
她不想面对这个跟她临走时已经有了天翻地覆变化的家……
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她的傻、她的天真、她的执拗、她的不听父母劝告,执意嫁给范驰造成的。
自从回来以后,她何尝不是对父母日思夜想,但她从来就没有提起过勇气去见父母。
她是个不孝女,她没有脸面对父母。
“谁让你把我带过来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连呦呦夹着哭泣的嗓音骂着路铭,举起拳头去打路铭,“你是我的谁啊,擅自做我的主?这算什么啊……”
“呦呦,对不起对不起……”路铭没想到连呦呦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手足无措,“我下次不会再这样擅自做主了,你别生气……”
大概是家里的小狗闻到了有人来的气息,汪汪大叫的声音让她的母亲听到了。
“是谁啊?”她的母亲石雪珍打开了大门走了出来。
“哎呀,路教授来啦,在门外站着干嘛,怎么不进来坐啊?”石雪珍热络地对路铭说道。
连呦呦在路铭身后,石雪珍没有看到她。
“姥姥,今天我是带着呦呦一起回来的。”路铭侧了侧身子,拉着连呦呦的手把她从车上拉了出来。
石雪珍眯着眼睛,笑得慈祥,“呦呦怎么哭了?这孩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期末的结业考试没考好吗?还是……”
“妈!”
连呦呦像是用尽浑身力气一样大喊了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了石雪珍面前,抱住了石雪珍的腿。
“怎么了呦呦?想你妈妈了是不是?快起来快起来!”石雪珍被连呦呦这一跪弄得摸不着头脑,急忙弯下腰去扶连呦呦。
无奈连呦呦的膝盖像是扎了根长在了土地上一样,石雪珍扶了半天也没把连呦呦扶起来。
“妈,妈……”连呦呦涕泗横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起伏急促导致她说不出成句的话来,只能一遍遍地唤着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连呦呦的哭声把她的父亲连昌盛也给哭了过来。
石雪珍无奈地对连昌盛说道,“唉,大概是梦梦的祭日到了,呦呦想妈了。”
连昌盛跟路铭一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哭得已经快晕过去的连呦呦给拖了起来,带进了家里。
进了门,连呦呦又哭了好一阵子,哭得气息急促,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