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姥姥,我只是想我妈了,让您跟姥爷担心了,对不起。”连呦呦盘腿坐在炕上,擦着眼泪说道。
“没事儿,想哭就哭吧。自己的妈妈,哭两声咋了?”石雪珍端出两个自己用挂历纸糊的小纸筐,一个小纸筐里装着炒制的原味瓜子跟花生,另一个小纸筐下层铺着葡萄干,葡萄干上摞了几个苹果跟橘子。“路教授,嗑瓜子儿。”
连昌盛坐在炕对面的沙发上,埋怨道,“你这老婆子让人家路教授干磕瓜子儿啊,怎么也不泡茶?”
“瞧我这脑子,路教授你等着,我去给你泡茶。”石雪珍忙快步走向了厨房。
“妈……姥姥我帮您。”连呦呦从炕上跳下来,跟着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连呦呦冻得打了个冷战。
因为烧的暖气炉子,客厅跟两个卧室都装的暖气片,所以还觉得挺暖和,可是一进到厨房,连呦呦才觉得特别冷,几乎跟外面的温度差不多。
连呦呦看着母亲石雪珍用自己那双沟沟壑壑,饱经风霜的手,在冰冷的自来水下洗着茶具。
“姥姥,你加点热水洗啊。”
连呦呦刚拿来了暖瓶,石雪珍捏着茶杯甩甩水说道,“几个茶杯而已浪费啥热水,姥姥都洗好了。”
“姥姥,你们跟路教授好像很熟?”连呦呦从刚才姥姥看到路铭的反应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刚才她只顾着哭去了,没顾得上去问。
“你这孩子什么脑子啊?”石雪珍埋怨道,“你忘了你从高中开始的学费全是人家路教授资助你的了吗?”
“……”
路铭从她女儿过了义务教育的初中以后就一直资助她女儿上学?
那么路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女儿的……
会不会女儿还没成年的时候路铭就暗搓搓地喜欢了?
还是说……
路铭有恋|童癖?
有点可怕啊……
石雪珍泡好了茶端到茶几上,为连昌盛跟路铭倒上了茶,“路教授,咱家也没啥好茶,就上次呦呦她舅舅出差带回来的铁观音还不错,你尝尝看。”
舅舅……那不就是她弟弟连可为吗?
明明连可为是她弟弟,如今她却得跟这小崽子叫舅舅,什么辈分啊这是?
路铭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笑道,“很好喝。姥姥您不用忙了,快坐吧。”
“唉,好,好。”石雪珍应着,将沾水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坐到了炕上。
连呦呦的视线落在母亲的围裙上。那围裙是个绿色的,上面还印了某个味精品牌,看样子应该是买东西赠送的。围裙已经很旧了,上面缝着的口袋已经破了个小洞,边缘也被磨得有些毛毛呲呲。
母亲的胳膊上套着米色条绒面料的套袖,看样子应该是自己缝制的。
连呦呦心疼之余也在纳闷,她以前挣的钱都哪儿去了?
她在拍了第一部以她为女一号的电视剧,挣了一大笔钱之后,以防万一,就已经找律师给她拟定了遗嘱。她财产的全部都应该是归她父母所有啊,为什么父母还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父亲的头发灰白,母亲虽然染了黑发,但发根处又长出了一点白发。连呦呦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下去。
再看下去,她又想哭了。
父亲跟路铭聊天的功夫,连呦呦独自来到了另外一个小卧室里。
小卧室的墙上贴了很多奖状,还挂着一张她女儿小时候的艺术写真。
看样子,这是她女儿的房间了。
房间的炕上收拾的干净卫生,床单铺的很平整,多余的部分都掖在了垫子下面,没有一点褶皱。被子也都叠的整整齐齐摞在炕上的一边。另一边,还摆放着一只玩具熊。
书桌上有很多的书,还有一个书柜,里面除了她的书,还有她父亲的书,父亲是书法家、画家、篆刻家,也喜欢看书。
连呦呦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看到了里面静静地躺着的几本厚厚的笔记本。这些笔记本应该都是日记本的样子,上面都标注了开始日期跟截止日期。
连呦呦选了本日记,翻开来看
201768,晴。今天是我高考结束的日子,路铭哥哥跟姥姥姥爷一起在考场接我,我好高兴。听路铭哥哥说他准备应聘大学老师的职位,不知道他想应聘哪所学校,真希望是我到时候报考的大学。
连呦呦又往后翻了几页。
201797,阴天。今天是大一新生大学入学日。在我拿到课表后,居然发现我的高数任课老师的名字是路铭。真的是路铭哥哥吗?不是同名的人吗?
一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倒霉的人,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爸爸跟别的女人组成新家庭,根本不管我的存在。
真的好喜欢路铭哥哥啊,如果我真的跟他有缘的话……不,就算有缘,路铭哥哥那么优秀,也不会喜欢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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