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云一身麻布粗衣,站在王氏前头,岿然不动,直视一村之长,毫无惧色,“村长,这举证避亲的道理,想必您是读书人,合该晓得的。”
宁傅一怔,林巧云出口成章,直指症结,一言就戳动了人心。
丫鬟乃是宁家人,作为人证,确实不妥。
“当时唯有三人在场,丫鬟乃我宁家人,打小同老太太关系亲厚,断不会下此毒手,而王婆站在一旁窃笑,见人摔倒却不去扶,其中有重大嫌疑。”论起思维逻辑,宁傅也是杠杠一把手,分析头头是道。
林巧云晓得王氏痛恨宁老太,见她出糗自然欢欣鼓舞,可这话不能说出口,她瞅着井边积水,地上断绳,再端看丫鬟神色,心里猜到一二,神色幽幽,“那我敢问,当时宁老太太是如何摔倒,又是如何湿了身子?”
“我知道。”王氏第一个反应,张嘴便要说。
宁老太心思一动,“我先说。”
林巧云倒也没帮亲,抬手先让宁老太发言,“请。”
宁老太不晓得她厉害,花花肠子早绕好几圈,张嘴就绘声绘色,“我搁井边这站着,丫鬟在洗菜,王婆冲过来把我往地上推,这当下差点没把我一把老骨头整散架,完事还不解气,淋了水桶就往我身上泼,天寒地冻,这水冷得要我老命,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宁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凄惨,外人也都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