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没头没尾,却暗含深意。
林巧云回眸,车厢昏暗,吕氏一身华服隐在暗处,乍一看去,像一尊泥菩萨,而那张不过四十年华的脸盘,已然松弛了皮肤。
岁月,是女人最为可怕的敌人。
再开朗乐观的女人,遇上这岁月的风霜,心脏都会被冻结。
直到车轱辘咔哒咔哒,撵着青石板离去,米色绸布罩顶的车厢消失在视线,林巧云收回目光,幽幽一叹,转身回了铺子。
隔日,田老板递上地契,林巧云交付了银两,几乎掏空整个家底。
小半年赚来的积蓄,挥霍一空。
秦墨算账都心惊肉跳,只有林巧云云淡风轻,照常营生,似是丝毫不担心下个月出粮。
另起炉灶的工事启动,秦汉几乎整日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一趟,浑身都是尘土,取了银两匆匆便走,三更半夜,林巧云睡下了,才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帮她按摩腰。
只是林巧云也忙,忙着出产祛疤膏,珍珠膏,调制香皂,为新店开张做货源储存。白日里团团转,夜里头一沾枕头,几乎秒睡见周公,一来二去,恍悟过来,已是半月未曾见秦汉。
这日还是李翠提着篮子回来,瞅着林巧云犹犹豫豫,被林巧云一问才支支吾吾,“我刚去买胭脂,路过新铺子,瞅见了大哥。”
“嗯?”林巧云挑眉,手底下还在翻账本。
李翠性子温吞,优柔寡断,后半句在嘴里转悠半天,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我还瞅见有一个陌生姑娘,给大哥递了水,那是个未出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