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别说刘颀他们,就是我看到都呕吐了。我给他们俩人点上烟,虽然这山旮旯的尸臭味特别重,但是,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空气中弥漫的是什么气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什么能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去。
我们三人坐在地面吸完一根烟,心中的那股恐惧稍微压了一点下去,一连抽了三根烟,舌头有些发麻,刘颀从腰间掏出一个酒瓶,拳头大小,他说:“喝一口压压惊。”
我有些疑惑,这人怎么随身带着酒,也没问他,接过酒瓶猛地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又将酒瓶递给小李子,我们三人轮流喝了一口酒。
最后,我一狠心,撕了一些白布揉成一个小团,塞在鼻孔里,站起身,朝他们俩说:“有啥好怕的,尸体被吃的只剩下血水,我都没有害怕,更何况这三具尸体,走!收尸去!”
他们俩人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往地面一甩,说:“都是站着撒尿的,这种场面有啥好怕的,去就去。”
我们三人站起身,谁也没有转身,大概等了十几秒钟,我缓慢的转过身子,将电筒光照在脚下,不敢抬头看远处,他们俩也学着我的样子。
走了两三米的样子,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躺着一具女性尸体,不恐惧,死的安详,只是身上有些血液,我松出一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我往右上角瞥了一眼,那尸体的位置有些隐秘,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定晴朝那尸体看去,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人躺在货车的轮子附近,他的脑袋好像被什么利器切割一般,没断,脑袋跟脖子之间有一条细微经脉,脑袋向左侧微微垂着。
他整个身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四肢散落在尸体的四周,一根血淋淋的肠子绕在腰间,腹部被隔开一条很大的口子,有几只乌鸦正在啄食腹内的东西,尸体的上空一大群苍蝇在盘旋着。
我心里害怕极了,但是,我不敢叫出声,我怕一叫出声,身旁这俩人恐怕转身就会离开,只能用手死死地扣住大腿,强烈的疼痛让我心中那股恐惧淡了下去。
他们俩人好像发现我有些不对,刘颀在我肩头拍了一下,说:“陈八仙,你咋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缓,说:“没事,你俩在这待会,我去烧点黄纸跟清香!”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说完,我没管他俩的反应,掏出一些黄纸,清香,双脚朝货车的方向跪了下去,点燃黄纸跟清香,嘴里说:“我姓陈名九,乃东兴镇坳子村人士,今日受柳杨镇派出所刘颀所托,前来替三位收尸,择吉日下葬,还望三位海涵,切莫作怪。”
念完这段话,我朝三具尸体的方位,各自插上三柱清香,烧了一些黄纸,最后又磕了几个头。
有些事情说起来真的有些怪,我做好这一切后,山旮旯的那股尸臭味相比先前要淡了很多,我朝三具尸体瞥了一眼,发现那小孩子的眼睛不知咋回事,竟然闭上眼了,我心头一松,果真是礼多人不怪,鬼神也不怪。
他们俩好像也看到那小孩尸身的反应,被吓了的一大跳,转身就想跑,我一把拉住他们,说:“别怕,按照尸身的反应来说,他们已经同意我们三人来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