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宅,一个雅致的厢房之中,灯光璀璨,顾鸿站在窗边,浑浊的双眸凝视窗外的细雨,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股寒冷,有些沧桑的身影显得老迈起来了。
“叔父,事到如今,你下一个决定吧!”顾雍很恭敬的跪坐在他的身后,低沉的声音在厢房之中响起。
“什么决定?”自从袭杀顾舟失败,顾鸿这个家主就感觉到顾家的末路,失去的顾家高高在上的那种高傲之气。
顾家在江东的确有很大影响力,跺跺脚,江东的大地都会震撼,但是也低挡不住孙坚这头猛虎手中的数万精锐兵马。
“反抗,或者彻底投诚!”顾雍双眸之中划过一丝的坚毅。
“反抗又如何?投诚有如何?”顾鸿心中微微一动,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精芒,目光栩栩的凝视着个顾家几十年来最出色的青年。
“反抗,就是放弃吴县的一切,立刻动手,集合我们顾家现在全部的力量,杀出吴县,只要能杀出去,就能活下去。”
顾雍神色很冷静,既然事情发生了,就不能坐以待毙,发展到如今,虽然不是他所想,但是顾家只有这两条路了,他朗声的道:“到时候我们还能集中吴郡的士族,或者投靠丹阳,或者投靠庐江,共同反抗孙家。”
以顾家的影响力,江东任何一路诸侯都不会拒绝他们的投靠。
“我们杀不出去!”顾鸿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微微一笑,道:“孙家有精锐骑兵,就算我们杀出县城,也走不出吴县的地域,此计不通。”
“就只剩下彻底投诚了!”顾雍也知道,顿时叹气,道:“把顾家的一切都交出去,没有丝毫的保留,只是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就要彻底的和孙家绑在一起,甚至走到江东这些世家的对立面。”
“如若这样,你可有把握能保顾家?”顾鸿突然问道。
现在,他只想让顾家里里外外上千口人生存下去,他担忧的是顾家就算彻底投诚,也会让孙家秋后算账,到时候顾家就真的一点反抗力都没有了。
“孙坚此人雄才大略,乃是成大事之人,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非泛泛之辈,不是一般的匹夫,孰轻孰重,他们心中还有数,侄儿有九成的把握,能保住顾家。”顾雍这几个月先进入郡守府,然后随军而行,算是把孙家了解不少,这点把握还是有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决定了。”顾鸿眯着眼睛,叹声的道:“老夫真的老了,老眼昏花了,要不然慌乱之中也不是出此下策,招来横祸,顾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如今青黄不接,唯一出色之辈为汝而已,你若能让顾家渡过此劫,吾便开宗祠,把家主之位,传入尔!”
“叔父!”顾雍微微一惊,有些讶异的看着顾鸿。
“去吧,这是我的令牌,顾家的所有力量随便你调动,我把顾家交给你了。”顾鸿装过头,从长长的袖子之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令牌,言语之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诺!”顾雍神情一震,恭敬接过这块沉甸甸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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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停了,吴县的一片清新爽朗的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
昨夜的西门长街血战和县衙附近的袭杀,许贡,张初,还有顾家的顾舟,联合起来刺杀孙坚长子孙策不成,反而让孙策设伏,一网成擒。
这事情在一夜之间就已经传遍县城之内的各大家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之后的平静,一个个开始盯紧郡守府,等待猛虎孙坚的决定,或者说等待着孙坚的屠刀。
“这许贡还真自不量力,这一次恐怕死定了!”大街小巷,一些酒厮茶楼,有些读书士子,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其实许贡他们倒不是很在乎,如今的许贡已经失去的利用的价值,顶多就成为孙坚立威的一个对象而已。
“听说这其中还有张家的家主,子洋先生也牵涉进去了!”
但是张初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吴县一个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张家是吴县的本地缙绅的一个代表,这让他们害怕孙坚会因此大做文章,利用张初的事情,对本地缙绅大开杀戒。
“我听说,就连顾家的顾舟都牵涉进去了,破虏将军这一次肯定暴怒,顾家都难逃其责啊!”酒厮之中,一人低声道。
最重要的这事情关乎到了江东士族的巨头顾家,顾舟也算是顾家的一个代表性重量人物,官至吴县令,所以很多人都把这事情看成是顾家授意的。
“顾家可不是张家,恐怕破虏将军也要小心掂量吧!”有人叹声的道。
如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孙坚和顾家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