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涅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然间的遍体生寒,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栗,沉吟片刻,回过神之后,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把妻儿拉至自己的身后,才轻轻的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处。
他的目光幽幽,死死的盯着门口处,几个护卫拥簇之下,大步流星般走进的锦衣少年。
该来的终归来!
这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一双独特的眼眸,还有那种明显有些幼稚,却显得成熟稳重的气质……这少年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却让他印象无比的深刻,难以忘怀。
“李先生,没想到,长安一别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了,某家孙权,恭候多时!”孙权让护卫在门口,自己大步的走进来,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凝视着这个中年。
这个昔日一手把董卓推上巅峰的顶级大谋士,面容依旧,只不过他的神情之中明显多的一份平静,少的一份精明和阴霾。
李儒还是李儒,只不过今日的李儒再也不是当年长安城之中呼风唤雨的李中郎了,他只是这一个边陲小城的教书匠而已。
“孙仲谋?真的是你,某家如今真的有些后悔当初在长安为什么不赶尽杀绝,把你杀掉,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你手上,某家已经千方百计的远走边陲,改名换字,还是逃不了这厄运,是天要绝某也!”李涅面如死灰,看着孙权的目光有些绝望,无奈的长声一叹,道。
昔日他行事阴冷毒辣,赶尽杀绝,为了董卓的霸业,杀少帝,焚汉都,携百姓走长安……于大汉来说,他罪不可恕,大汉不灭,他便当灭。
如今天天下依旧是大汉天下,他便是天下的罪人,天下之人皆然以杀李儒为荣誉。
江东乃是一方诸侯,更是不会放过他,只要江东杀了他李儒,踏着他李儒的恶名,便能再天下的士林之中添一份维护汉室的名声。
李涅的心中很清楚,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江东一定不会放过,他落在了孙权手中,难有活路。
“不用害怕,我们也算是故友,难得再聚,和我聊聊吧!”
孙权背负双手,淡淡的道。
“事到如今,某之人头可让江东得名气,还有什么好聊的,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李涅冷冷的道,他李儒一生可以逃,但是绝对不会摇尾乞怜。
“李先生,你有节气,某佩服,但是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是不是也该为妻儿小小,你千方百计远走边陲,改名换字,不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妻儿吗?”孙权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冷冽的道。
“夫君!”
“爹爹!”
妻子董氏和儿子有些畏惧,颤颤发抖,但是两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一丝丝的同生共死的坚定,少年轻轻拉着他的长袍,表示镇定。
“好,不知道权公子今日想要和某家谈什么?”李涅目光之中有些湿润,伸手安抚的一下妻儿,目光着这个来意有些诡异的孙权,问道。
“上门也是客,请我坐坐吧!”孙权耸耸肩膀,道。
“夫人,你和福娃子先下去,去后院,静静的呆着,不要担心我。”李涅毕竟是也是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顶级谋士,有些回过神来的,心中清晰的感觉道今日孙权的登门恐怕别有来意。
昔日他远走边陲,来到辽东,只有妻儿在身边,孤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要杀如今的他,派遣三五士卒便可,无需如斯费心。
“是!夫君!”
董氏有些忧心的看着丈夫,看着他坚毅的神情,她还是抱着孩子,乖巧的往后院走出。
“权公子,请!”
李涅平静下来之后,以他的智慧,开始掌控节奏,无论孙权有何来意,只要有所求,他就能有活路,最不济也能为妻儿留下一条活路,所以他开始沉住气,没有丝毫的畏惧,落落大方的请孙权坐下。
“李儒还是当年的李儒,即使落魄至此,风采依旧。”孙权盘膝坐下,淡然一笑。
“李儒在长安城已经被市集街口斩首示众,天下已经没有李儒,今日坐在公子面前的,只有李涅,辽东李涅。”李涅淡定的道。
“李涅?涅槃,能重生吗?”孙权目光微微眯起。
“不算重生,只不过算是告别过去的李儒而已,李儒作孽太多,他活不了,李涅还有机会活下去。”李涅很明白一件事,如果他不改名,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活不下去,李儒之名做过的太多的事情,随着董卓的崛起,响彻大汉天下,也随着董卓的落寞,遗臭万年。
“权公子,说说你的来意吧,你一早已经发现我,这些天我周围都有岗哨,你想要杀我,不用亲自登门这么麻烦。”李涅开始先声夺人,冷声的问道:“某有点不明白?”